靈釧心道,外人不知她是天心閣的人,只以為她是一個普通的受主子信賴的丫鬟。陸氏上下那麼多人,怎麼就盯著她了?怎麼就找到老川田了?
當中,肯定有什麼緣故。
老川田顫巍巍的動了下身子,看了一眼被打成重傷將死的馬麗娘,又恐懼的抬頭看了一眼高堂上的連玉笙連大人,趕忙低下頭,「你這丫頭,渾說什麼?老子是你親爹,怎麼會陷害你?」
不是陷害,平白寫了那種供詞?字字句句,都把人往嫌疑人方向引,差點要了她的命啊!
靈釧見這種時刻,她爹還是自保,根本不管馬麗娘以及她的生死,嘴角抿了抿,若不是場合不對,她都要冷笑出聲了。
也行,老川田就是個性子。說他懦弱吧,他偶爾也有血氣的時候;說他自私吧,他口中一片為了兒女的慈父心。可到頭來,他作對了什麼?什麼都是錯!
有這樣的父親,還不如沒有。她不知早知道了嗎?還有什麼可以失望的?
當下也不問了,低著頭,不聲不語的等連玉笙喊退堂。
好好一出「內奸勾連馬賊攻擊陸氏」的戲碼,被當堂翻案。死的是一個沒名沒分,卻謊言欺詐官府——馬麗娘自稱是岳靈釧的繼母麼。有她的口供在,不僅誣告罪名坐實,連不守婦道有傷風化的罪一併算在內。抬下堂後,沒掙扎幾個時辰,就沒了。
因為馬麗娘根本沒有和老川田成婚,連同她所出的兒子,都算是「奸生子」。也虧得老川田家裡沒有多少家產了,不然都沒有繼承家產的權利。
退堂之後,岳靈釧洗脫了嫌疑,自然怎麼來,怎麼回去了。陸星霜那邊當然沒有問題,沒料到郭金芙給攔了,冷著臉讓心腹張嬤嬤守在門口,一見就告訴靈釧,
「正好你爹兄弟也在,贖身銀子不要你的,你走吧。」
靈釧暗惱,郭金芙可真是頭腦有病!有那個精神,她管好自己不成嗎?偏要管東管西的,誰感激她?
但是在大門口,出於禮數,她是不能對郭金芙派來的人不尊敬,那不等於陸星霜對她的生母不尊重嗎?
於是垂著頭,「靈釧只想給姑娘磕個頭。」
「不用。」
張嬤嬤說完,就要走。
此刻絕對不能讓張嬤嬤走掉,靈釧趕緊上前一步,抱著張嬤嬤的大腿,「好嬤嬤,您伺候夫人半輩子,知道『忠心』兩個字怎麼寫。靈釧也在姑娘身邊多年,總得善始善終。哪怕被姑娘罵幾聲呢,靈釧也是心甘。不然,話也不說明,只怕真以為靈釧勾連了外人殘害自家人!靈釧是寧可死,也不背負這等罪名的!」
說完,就目光炯炯的盯著張嬤嬤。
老貨要是真敢,她就不得不使苦肉計了。撞哪裡好呢?算了,還是撞門吧,木頭的總比旁邊的牆軟點。
張嬤嬤被靈釧的話逼到角落裡,眼看周圍旁觀的人越來越多,心裡氣憤死丫頭,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好吧,你就這裡磕!隔著門磕c不是說你忠心嗎?磕頭是為著你的心,總不會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指望姑娘心軟留下你吧?也不想想,你都上過大堂了……拋頭露面的,姑娘的清名都被你毀掉了c倒是跪嗎?怎麼還不跪?」
靈釧無奈,只能先跪下,朝著陸星霜的方向,遙遙道,「姑娘,靈釧忠心耿耿,從來不曾做過一件對不起姑娘的事情!勾連馬賊一說,更是無稽之談,官府已經證明靈釧是清白的!無端連累了姑娘,是靈釧的錯。」
…
說完,一拜再拜。
張嬤嬤看著靈釧磕頭完,就要趕人走。不想陸之煥婉拒了連玉笙的宴會邀請,正好回家了。在家門口看完一齣戲,就道,
「靈釧,隨我進去吧。」
靈釧立即站起,恭恭敬敬的跟著陸之煥進了大門,倒把守了半天門,只為趕走靈釧的張嬤嬤氣得倒仰。
這一幕,自然也落入張彬的眼中。
他一揚馬鞭,哼哼兩聲。一時也不知道是心裡突突的火來自哪裡。是怪運氣不好嗎?靈釧上了大堂,清白與否都不重要了,重視名聲的陸家還不把她趕出家門?還是怪她奴性大,自甘墮落就是想當奴才!
真是稀奇,之前靈釧也曾為了她主子東奔西走,甚至不顧性命的夜闖大營,那時他只覺得是
第一百四十一章 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