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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姬回頭再望了望那囚車裡一定不定的身影,便跟隨城令入了府中。
「姬是來找尋我的夫人的吧?我且喚婢女請她來接姬入後宅……」
莘姬搖了搖頭,打斷了城令的話道:「方才囚車裡的那人……是如何抓到的?」
鄴城令是個人精兒,當初一早便打探到了魏王特意命人關照這女子的緣由,既然是魏王的私女,他豈敢慢待?何況這人被抓也算不得什麼軍情,自然是和盤托出。
原來是這要犯不知為何,明知魏國上下皆在通緝他,卻偏偏從齊國入境朝著鄴城進發。可這要犯偏巧得了重病,一路行進得甚慢在途中野營休息,派了手下去附近的城邑抓藥,結果一時走漏了風聲,被路過的樵夫看到,通報了官府,這才派人將他捕來。
莘奴的眼睛越聽越大,更加不敢相信地道:「怎麼可能……子虎……他的部下難道便任著你們來抓?」
鄴城令覺得這話機有些不對,便更加陪著小心道:「姬是說他帶的幾位隨從?那幾個人還真都是些個亡命之徒,傷了我許多的兵卒,後來領隊的十夫長下令放箭,那幾個大漢為了護住這王詡,竟然以身擋箭,全都身中數箭,當場斃命了……」
他說完這些後,坐在對面的麗姝臉色變得頓時有些蒼白難堪,靜默了好一會才又說道:「城令接下來準備如何……處置那囚犯?」
鄴城令毫不遲疑地道:「魏王有密令,此人罪大惡極,不必送入大梁,可若是一擊而亡實在是太過便宜他了。當在秋收後,祭奠農神時,設置祭台,當著百姓之面,歷數他的罪狀後,五馬分屍,車裂之!」
說到這,鄴城令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著莘奴微微有些搖晃的身子,又接口道:「魏王還特意言明,一定要莘姬您親自觀禮監刑看這惡徒最終的下場……」
看來魏王到底還算有些父親的自覺,抓住了當初貶斥女兒為奴的惡徒後,也要當著女兒的面,凌遲處死才好,這般父愛拳拳怎麼能不叫做女兒的感動出一捧熱淚?
莘奴努力吸了一口氣,使自己鎮定下來又道:「秋祭何時舉行?」
鄴城令算了又算,說道:「十五日之後便是秋祭。」
當莘奴從城令府里出來時,從鄴城令那要來一塊探監之用的腰銅牌。憑藉著這塊腰牌,可以每日上午去探視那囚徒半個時辰。
至於莘奴為何要探視那囚徒。鄴城令又是聰明地沒有開口去問。
方才他也見了那犯人,眉眼氣質可真是出眾。這樣的容貌若是沐浴更衣,頭戴玉冠當街而行,昳麗瀟灑的風姿豈不是要引來萬千的庶民堵截圍觀,紛紛投擲鮮花瓜果,以示愛慕之情?」
而且魏王有意讓這莘姬觀禮也頗有些深意。
再這麼左右一琢磨,一個王之女示愛情郎不成,因愛生怨的故事便勾勒成形了。
鄴城令想到這裡,不由得摸摸自己腆起的肚皮,心有寒悸地想到:老子所言不假,天地間唯有中庸為長道啊!看來這長得平庸些也是藏福之法,若是如那王詡一般俊美文雅的美男子,真是有想不到的禍從天降,日日惶恐著自己怠慢了哪一位淑女,便難以壽終正寢啊!
莘奴不知自己在那鄴城令的眼中已經成了求「美」不成的惡女,她心內翻騰得已經如鼎中的沸水。
當她回府之後,又強令自己冷靜下來想了想,又匆匆喚來瑛娘,命她給曾經到府中來給自己醫病的郎中帶話。請他備下草藥銀針等一併卷裹備好,等到明時晨起時來府中與她一起出行。
待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命婢女備好了食盒物品後,便準備帶著郎中探監。
可是在府門處卻被廉伊攔下。
少年自從昨日見了那王詡後便一直面色沉沉。此時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姬可是要去見他?此等通敵賣國之人已得魏王嚴令懲處,姬宜與他一刀兩斷,又何苦再去與他糾纏?」
莘奴心知他鬧的是哪一種彆扭,也不願同他多講,只淡淡地說道:「他似乎身有不妥,縱有千般不是,也該有些惻隱之心,於情於理我也該送故人這最後一程。」
說完,便想登上馬車。可是少年高大的身子卻直直地堵在了車凳前面,依然堅持地語道:「姬當知那人狡詐多端,此番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