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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王詡的嘴巴里問不出個所以然,莘奴便也絕望了這三月後的戰事。。
可是燕脂鋪里的戰火蔓延,卻不能不平息。
這日莘奴正與姬瑩坐在一處閒聊,便看見廉伊一臉難色地匆匆走來,向莘奴述說著客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幾次三番派僕役前來催促時,莘奴咬了咬牙,面色凝重地捧出一隻檀木盒子,裡面竟是一副美玉琢成的首飾,莘奴吩咐廉伊找到合適的賣家去賣掉,以便購進原料。
廉伊雖然是饑民出身,可是仔細打量了玉色後竟然變色道:「這等罕見之物,莘姬當真是要賣嗎?」
這美玉乃是媲美和氏的美玉,怎能不色澤燦燦迷人眼眸?
莘奴點了點頭,對於她來說,這副首飾雖然色澤迷人,也不過是王詡床底間的賞賜之物罷了。
可是在廉伊看來,女子皆是心愛自己的首飾細軟,莘奴這番舉動真是有家道落敗的無奈與辛酸……少年咬了咬牙,捧著首飾盒轉身出門去了。
可是姬瑩卻忍不住想要大罵莘奴敗家:「不過是個燕脂鋪子而已,何至於要賣掉自己的細軟家當?恩師那般本事,難道還是要靠你養家?你豈不知他昨日與田忌、孟嘗君還有諸國公子們宴飲,僅僅是因為一位趙國的歌姬,便豪擲千金博美人一笑啊!」
說這話時,姬瑩可是半點沒有顧惜莘奴的心情,在她看來,這莘姬就是被恩師給睡傻了!男歡女愛,天亮露水便干透了,大家各自安好便是。可是莘奴居然這等上心的為恩師賺錢賣命,還是真是為男人皮囊所誘惑,癲狂了的樣子,便是要一早點醒她才好!
他們的恩師可是捨得為女人花銷重金的呢!端看那美人是值得捧在手心上,還是只配驅使為馬牛。
現在看來,她的莘奴姐姐便是當牛做馬的,竟然落魄到了典當家私的地步了!
莘奴聽聞了姬瑩的話,心內也是一聲冷笑,她又何嘗不知這王詡老奸巨猾,私存了幾許重金,卻吝嗇的不肯拿出,接濟一二。可是這燕燕脂鋪是她一手經營,也是誠心作出一番成績給那王詡看上一看,怎肯功虧一簣,因為一時的周轉不靈而宣告失敗呢?」
在鬼谷里時,白圭曾經作為夫子給莘奴親自上過一堂講課,講述的俱是他從商時的心得體會。其中一句「行商如作戰,勝負在瞬間,時機的判斷,能決定生死」一句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她也算初涉商道,本來燕脂鋪經營得有聲有色,只因一時的大膽豪賭,定下了囤積牛皮的策略,竟然有深陷泥潭之感,困在泥沼之中一時便掙脫不開,面臨著末頂之災。可若如此認輸,豈不是被那王詡笑掉了大牙?
到時,那削好的小棍便是要啪啪打在自己的臉上。所幸那套首飾換得的金數目還算可觀,一時購得了製作燕脂的原料,選派夥計,增加人手,儘快趕製,也算是解了燕脂鋪的燃眉之急。
可是燕國公子姬職那邊,卻一時不好打發了。這幾日姬職送來的情意綿綿的絹帕日益頻繁。絹帕上的每一行字都有如熔開的銅汁一般,灼得人睜不開眼。
不過姬瑩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在一旁慫恿著道:「看這字句,倒也是個懂得情趣的青年。媯姜姐姐也說,燕國公子一表人才,相貌不俗,乃是個英偉的北方好男兒。既然這樣,姐姐你也莫要太過無情,白白辜負了公子的一番美意。只有這多多體驗一番,才知男女之事不可言的絕妙,也不算辜負自己的青春。」
莘奴都懶得去瞪姬瑩,不過燕國公子顯然已是耐心全無。他在臨淄城逗留這麼多日,雖然期盼有戰事發生,可心內也隱隱期盼著麗姝之言能夠落空,每每無人時回想起她的一笑一顰,真是如釀酒一般越久越有味道。
可惜這番賭約的對象是個女子,不如君子一般重諾。幾次三番邀約,都是躲躲閃閃,竟是連回信都沒有寫上一封。
這日是燕脂鋪休市之日,按著商賈中的規矩,休鋪這一天,每個店鋪的主事都要沐浴更衣,祭拜一下文財神比干,傳說這比干擁有七竅玲瓏之心,行商為官無雙不能。這行商之人,最不可短缺的就是心眼。久而久之,民間就有了這樣的習俗,多拜一拜,祈求著這心眼也能多開一竅,更有著祈求店鋪生意興隆之意。
莘奴雖然不大相信這些,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