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咽的風雪在狂飆的氣流之中,紛紛揚揚。
看著眼前精神疲憊,雙目通紅,淌出淚珠的老人,李澈心頭一軟,趕忙拉著大伯到溫暖的工坊內。
倒了一杯熱茶給大伯李梁,李澈面色嚴肅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大伯你慢慢說。」
李澈沉聲問道。
大伯一家養他長大,未曾欺他,單單這份養育恩情,就不是簡單可以償還的。
有忙能幫,李澈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
老秀才渾身都在哆嗦,身上沾染的雪粒,則是在工坊內的暖流中逐漸融化,他凍的通紅的雙手,捧著裝有熱茶的杯盞,神情似乎稍稍放鬆了些。
老秀才吐了一口氣,看向李澈,眼睛滿是血絲,想了想,哆哆嗦嗦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木雕。
只是看到木雕的瞬間,李澈眼眸便是陡然一縮。
「靈嬰像?」
李澈自然不陌生這木雕像!
當初未曾搬入木雕鋪前,自家院子就是出現了這靈嬰木雕像,才導致李澈心頭緊張,不得不將一家子搬入徐記木雕鋪。
李澈接過老秀才手中的木雕,與當初擺在他家門口的木雕有幾分不同。
非是三頭六臂靈嬰木雕,只是正常的一頭兩臂,眼睛一閉一睜的靈嬰像,但不可否認,這亦是靈嬰像。
身為木雕師,對於木雕神態極其敏感。
「優先級的區分麼?」李澈低聲喃喃了句。
「大伯,舟舟也滿周歲了吧?」
李澈蹙眉問道。
大伯不住點頭:「對啊再過三天,便是定好的周歲宴,本想簡單辦下,可現在唉,不敢了,完全不敢了。」
「這幾日,你堂哥連工都不敢去上,一直呆在家中,拎著把柴刀,生怕」
大伯唉聲嘆氣起來。
大伯很清楚,若是靈嬰教真的盯上了他的孫子李乘舟,以他們普通人的力量,如何能反抗?
這幾天,恐懼與焦慮完全籠罩住他們。
想到那些慘死的孩子,老秀才整夜整夜的做噩夢。
「你堂哥和堂嫂,連續三天不敢睡覺了生怕睡著後,靈嬰教徒對舟舟出手。」
李澈攥握著靈嬰木雕,眼眸微微凝起。
「所以,大伯就想能不能讓你堂嫂帶舟舟來你這兒避一避徐記,徐記還是有威懾力的。」
老秀才宛若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希冀的看著李澈。
「大伯你放心,讓舟舟來我家住沒問題的,我家會安全許多。」
李澈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
靈嬰木雕的出現,所帶來的壓迫感與焦慮實在太劇烈了,李澈因為體會過,所以才能感覺到大伯此刻心中的驚恐與絕望。
那是一種死亡距離自己孫子越來越近的無力感。
普通人面對靈嬰教,的確很無力,就跟待宰的羔羊般。
「好好好,阿澈多謝了,大伯感謝你」
老秀才激動無比,神情鬆了許多。
「我這就回去安排,讓正然和春茗送乘舟去你家」老秀才端著茶杯,就欲要朝著鋪子外走去。
李澈趕忙喊住他:「大伯,千萬別,你讓堂哥堂嫂在家中護著,莫要出門,防止路上出事,我親自去接他們,我最近練武,會安全些。」
「好好好」大伯李梁趕忙點頭。
「我去跟掌柜告個假就來,你先回去與堂哥堂嫂一起護著舟舟。」
李澈說道。
大伯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喜色,後知後覺的將杯盞放下後,便告辭撞入風雪中,匆匆離去。
李澈坐在椅子上,拿捏著手中巴掌大的靈嬰木雕,眼中閃過一抹沉思之色。
「靈嬰教」
「禍害啊。」
李澈吐出一口氣。
可是,靈嬰教於他而言,亦是龐然大物,更何況還與飛雷城的那些豪門世家有牽扯
「另外,官府甚至也與靈嬰教有關,那捕頭趙傳熊,便是靈嬰教之人」
李澈並沒有去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