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七點多才到鎮上,天早黑了,梅義良好不容易找了輛還願意載客的三輪車,等把馮一平直接送到學校時,已經快八點鐘。
兩邊的教室里燈火通明,只有三年級的教室里,有老師在講課,其它的幾個班,看來都在自習,非常安靜。
馮一平也不想這三輪車「嘟嘟」的開進去打破這份安寧,在校門口就跳下車。
「要我陪你進去嗎?」梅義良問。
「不用,我自己去找老師問。」
「那你態度好點,我今天才發現,你這脾氣也挺暴的。」他說。
我脾氣暴嗎?馮一平邊走邊想,今天那女人實在太過分,不占理還欺負人,他到後來小小的爆發一下也正常吧。
不過,那女的蠻不講理,自己是不是也有點年少氣盛呢?是不是自重生以來,一直順風順水,心裡多少有些把自己高看一眼,所以就更受不得氣?
不過,古代有句話,「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現在不管是這樣的班車還是出租車,有些人的素質確實一般。原來也見過更過份的,為了少收的塊把錢,一個售票的愣是把個幾十歲的老人說了一路,跟這些行當里的人置氣,確實不值當。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不普通的人,誰都有無端受氣的時候,如果次次都這樣計較,那那些不普通的人也會變成普通人,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時間做正事。
看來,不管怎麼說,自己的涵養還是有提高的空間。
而現在,馮一平還真沒有傲嬌的條件。
這應該也算是馮一平個人的一點特質吧,遇事總不忘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普通人嘛,也只能這樣,當我們改變不了大環境的時候,首先要順著它,融入它,等到有條件時,再來想辦法改變它。
當然了,很有可能,下次再遇上這樣的事,他該發火還是得發火!
自我調解了一番,馮一平接受王玉敏批評的時候,非常的虛心,好在王老師也沒說幾句,就讓他回去好好學習。她本來以為馮一平今晚不回來的,結果第一節晚自習還沒下,他就趕到了,遲到總好過不到。
做班主任一兩年,王玉敏也有了些心得體會,對馮一平他們這樣的好學生來說,上課遲到,他自己也很自責,你要是再不依不饒的過了頭,搞不好就起了反作用。
梅義良這次回來,事先也沒打招呼,聽見敲門聲,梅建中披著衣服起來開門,見是他,有些吃驚,忙把他讓進屋裡,「這大半夜的,不打聲招呼就回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事,爸,就是回來招個人。」
「真沒事?」梅建中還有些將信將疑的,梅義良以前可有過前科,在外面和人打架了,然後半夜灰溜溜的躲回來。
「真沒事,我這兩天一直和一平在一起,能有什麼事,我餓了,有剩飯嗎?」
哦,說這話的時候才想起來,只顧著悶頭趕路,忘了一平也是沒吃晚飯的,以他那個飯量,估計現在正餓的慌呢。
梅建中聽他說和馮一平在一起,這才放下了心,他那個外孫,什麼都會做,可打架這事,一定不會做。
他可是怎麼也想不到,馮一平他們今天,還真差點就幹了一架。
張作棟晚上和一幫徒弟天擦黑的時候才收工,抹黑趕到了家。聽到屋外自行車哐當哐當的響,家裡人就知道是他回家,他剛進門,偏胖的女兒和偏瘦的兒子,一個端著盆熱水,一個拿著條毛巾,小跑著迎上來,「別跑,小心摔了。」
他接過水和毛巾,一雙兒女卻並不急著走,特別是剛上二年級的兒子,眼巴巴的看著他。
「呵呵,」他笑著從車把上取下一個黑塑膠袋,「看看這裡是什麼?」
兒子搶過去一看,馬上朝廚房裡跑,「媽,爸今天買了蘋果。」
張彥追在後面,「你現在不要吃,不然等下又不吃飯。」
這也是他家保留的傳統節目,只要是去街上做事,張作棟每次回來,都不會空著手,要麼是水果,要麼是餅乾之類的零食。
張作棟拿著毛巾跟在後面也走進廚房,對正在灶上炒菜的老婆說,「今天有個在省城開裝修公司的人來找我,叫我去省里幫他。」
「誰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