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班加羅爾。
扎克伯格依然穿著見不起眼的灰體恤,坐在一家新開的咖啡店窗旁的位置上,雙手如飛,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一行行的代碼迅速的向下翻滾著。
咖啡館對面,一座大樓正在緊張的施工中,而咖啡館隔壁的兩座周圍盛開著鮮花的豪宅旁邊,就是屋頂都破破爛爛,只能用幾張雨布將就,院裡坑坑窪窪,還堆著各種垃圾的貧民住宅。
咖啡館外的這一段馬路上,並沒有牛車,各種車輛川流不息,其中有各種復古老爺式的出租車,有小蜜蜂一樣黃黑相間的,也有白色的像蛋糕一樣的,再加上路旁那個滿臉滄桑,鬍子花白,衣服破舊,吃力的推著一輛同樣有了年歲,車架上掛滿了芒果的自行車,沿街叫賣的老人,很容易讓人有時空錯亂的感覺。
沉浸在工作中的扎克伯格偶爾抬頭,看到這樣的景象,已經不是第一次問出「我在哪」這個問題來。
但這個問題,還沒有進化到「我是誰」,就被解決了,車流中,不時有車轟鳴著呼嘯而過,那是跑車獨有的風範,其中甚至還有讓扎克伯格這樣的年輕人也心動的蘭博基尼——這自然是現代了。
搞清這個問題的同時,剛剛遇到的那個技術性的問題,他也有了答案,於是又埋下頭去,筆記本上,又是一行行代碼飛快的滾動著。
他這樣的狀態,讓旁邊那些本來挺休閒的喝著咖啡的人,也自覺的降低了聲音。
但是沒過多久,他又停了下來。
一個在這樣的天氣里,依然穿得西裝革履,在班加羅爾這個到處是工地和坑洞的地方,腳上的皮鞋也一塵不染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個穿著藍色套裙,膚色並不是太白,不管是頭髮還是妝容,看來都精心打理過,略略有些驕傲的印度美女,站在桌旁,笑著叫了兩聲,「扎克伯格,」
扎克伯格抬起頭來,有些茫然的看著面前的這兩個人,又一次在心裡問了那個問題,「我在哪?」
衣著工整的中年男人主動朝他伸出手,「讓你久等了,我是領英的布魯斯,」
哦,扎克伯格這才想起來,這就是那位最近經常給自己打電話,以及還給自己送果籃的領英的那位布魯斯,也就是他今天約在這裡見面的人。
「你好,請坐,」扎克伯格沒有站起來,握了一下手後,眼睛又不由自主的回到筆記本上。
這時一隻手又伸到他面前,「扎克伯格先生,你好,我是拉米希瓦尼·古布塔,」
那正是和布魯斯一起進來的那位女同事,此時雖然面帶微笑,但依然有些自傲的樣子,而且恨不得把精明強幹也寫在臉上。
如果扎克伯格對印度有些了解,就會知道,古布塔這個姓,是印度四大種姓中的第三位,排在婆羅門和剎帝利之後的吠舍的常用姓,雖然是必須繳稅的平民,但一直以來,和那些賤民,就有若雲泥之別。
但扎克伯格對這樣玩意壓根就沒興趣了解,對眼前的這位雖然不太白,但如果打分,也得在8分之上的美女,也沒有任何興趣,他看都沒看手的主人,也沒站起來,非常潦草的握了一下,「你好,」
古布塔小姐頓時就有些不快,這是什麼男人啊?
不過,在布魯斯微笑著,但是很有力量的眼神示意下,她依然安靜的坐了下來,只是嘴巴不免撅了起來。
打完招呼之後,扎克伯格好像是沒有意識到旁邊多了兩個人一樣,繼續全神貫注的在鍵盤上敲擊著。
這樣的聲音,對碼農來說,可能會很悅耳,但對布魯斯以及他的漂亮女同事來說,顯然不是,而且這待遇,自然稱不上舒心,甚至都有些扎心了。
雖然布魯斯有些安之若素,還小聲的叫來了三杯咖啡,但那位古布塔小姐的嘴巴,難免會越撅越高。
終於,約莫過了十多分鐘之後,扎克伯格終於暫時結束了手頭上的工作,把電腦放進包里,拿起布魯斯又給他換的那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喝了一口,「既然見面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布魯斯笑了笑,「扎克,就沖你工作起來這樣忘我的態度,就沖你這樣的高效的習慣,我們領英也一定要為你找到一個最合適你的崗位,」
扎克伯格沒說話,只是用眼睛看著布魯斯,意思是有話直說,哥真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