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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打手驀地被扇蒙了,他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面孔,叫道:「少爺?」
該少爺卻沒有理他,抄起棍子便向另一個打手掄去,直把另一個打手打得上躥下跳哭爹叫娘還不罷休。
在場的人都被這陡生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那少爺像發了瘋似的見打手就打,出手陰狠,表情平靜,口吻悠閒,一邊打一邊罵:「不分良善的混小子,今天老子就把你們抽回娘肚子裡重新改造。」
一邊說一邊十分盡責地把一幫人抽得雞飛狗跳哇哇亂叫,著實表演了一番什麼叫鬼上身。
打手們面目驚恐,滿院子亂轉:「少爺!少爺你怎麼了?是你叫我們來的呀!」
「天吶!少爺他、他中邪了!」
「跑!快跑啊!」
一番人仰馬翻後,打手們紛紛逃出山門。終於無人可打,該少爺在將出山門的那一刻,提起棍子狠狠地敲在自己頭上,然hòu 披著滿臉血,原地轉悠兩圈,又搖晃兩下後,不負眾望地倒下了。
至於為什麼不等出了山門再打而是在門內打自己,這個問題有待考究。
山門內很靜,眾人驚睜著雙目,猶未從這場波瀾迭起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山門外也很靜,打手們蹤跡杳渺。
在眾人眼中,該少爺面目慘烈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然hòu ,不知過了多久,有沒有走遠的打手小心翼翼地靠過來,試探著拿棍子戳了戳地上的身體,面面相覷了片刻,最後一言不發地拖起地上的人消失了。
在夏芩眼中,一縷人影晃晃悠悠地從少爺的身體上飄出來,虛弱地對她說:「今日犬子無狀,冒犯了姑娘,我已經教xùn 了他為姑娘出氣,姑娘就不要見怪了。」
說完,也從原地消失了。
回過神來的眾人這才開始有所動作,兩位居士驚魂未定地面面相顧小聲議論。
定逸師傅倚著慧靜的手臂慢慢站起身,額上的血已經乾涸,瘦削的面孔卻越發蒼白,如一片經冬的殘葉,搖搖欲墜地維持著最後一縷細若遊絲的氣息。
夏芩急急撲過去扶住她,哽咽:「師傅。」
定逸師傅緩慢而堅決地推開她,眼皮也不抬,口吻淡淡道:「去佛堂跪著面壁思過,什麼時候悔悟了,什麼時候出來。」
說完,也不看她,扶住慧靜的手慢慢從她面前走過去。
夏芩怔在當地,臉上的血一分分退去。
慧靜冷淡瞥了她一眼,無聲地冷笑一聲。
跪在佛像前,夏芩一遍一遍地問自己:我做錯了嗎?我真的做錯了嗎?
若說自己沒錯,為何連累得山門遭難,師傅師妹們跟著受苦?
若說自己錯了,那人真的應該在知曉一樁罪惡後無動於衷,然hòu 任那兇手逍遙法外?
我不過說出事情的真相而已。
我不過寫了一封信而已。
為何會至於此?
她紅著眼圈抬頭仰望,高大的佛像寶相莊嚴地俯視著她,垂眉斂目,悲憫無言。
這世上的事最痛苦的莫過於此,做惡之人赤-裸裸地嘲弄你的不自量力,而你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那種感覺就像兩把刀,反反覆覆在你的心頭切割交錯。
是如此讓人難以忍受。
整整三天三夜,她不吃不喝跪到膝蓋腫痛形神憔悴,可依然沒有悔到什麼,也沒有悟到什麼,最後終於力不能支地暈倒在地。
醒來後,只有畫中君在她身旁。
平日裡風儀無雙的君子,此時竟顯得如斯憔悴,他溫柔地望著她,憂傷的雙目是刻骨的心痛。
他說:「以後不准再這樣倔強,你沒有做錯,也已經盡了力,可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不是每一件事你有好的初衷就能得到好的結果。但無論如何我們都希望你平穩安樂地活著,首先保護好自己,你明白嗎?」
她怔怔地聽著,神情杳渺,忽然低聲問道:「你說,我母親她是個才女,是真的嗎?」
畫中君一愣,微微點頭:「是的,她書畫雙絕,博覽群書,當年未出閨閣之時,就已經是遠近聞名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