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誰知這位周先生卻打著這個不入官職最低一流的招牌在為大家謀福利。不但伙食不像其他隊裡那麼被剋扣,讓大家終於有了一口半飽飯吃。而且還利用伙房、採辦幫忙的藉口,把一些體力不好的人調進來輪流休養一段時間。最近他還打通了關係,為隊裡生病的民夫爭取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和幾天好生修養的時間。
不但如此,他這個算是脫了勞役的人卻還是和大家同吃同住,晚上秘密地給大家講故事說道理,大夥都感覺到他那顆為了大家的熾熱之心,也把他當成了主心骨。
要知道,這些時間為了趕工期,那些蒙古人和色目人瘋了一樣逼著大夥日夜趕工。一個多月下來,別路民夫已經累死病死上百號人了,而自己這一路由於周先生的照顧,只死了十來個身體較差的人。
知道情況的別路民夫們都羨慕益都路民夫有個好靠山,而周先生的名望也隨著大家的傳頌傳遍了濟州河。秦先生相信,這治河再繼續幾個月的話,周先生的名望將隨著這些從中書省各路、河南江北行省各路徵集來的民夫的嘴傳遍中原大地。
下午時分,濟州河還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無數的民夫在緩慢地改變著腳下大地的面貌,一條巨大的河渠將一點點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周先生,窩合麻達魯花赤大人派人來傳你。說是有話問你!」一個戴著方巾、穿漢長袍的人出現在周先生的身後。
「鄭主簿,勞煩你了。」
對於這個漢人主簿,姓周的年輕人非常敬重。而這位看上去一臉正氣豪爽的主簿看來也非常敬重這位比自己要年輕好幾歲的小青年。兩人的眼裡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小周子,你來了!」看到周姓青年走進自己的大帳,窩合麻不由地一陣高興,從他正在啃一隻羊腿的嘴裡咕嚕出一句話來。
「我不是小周子,我叫周天臨。」周天臨腹語了一把,但是他的臉上卻笑得跟朵月季花似的。
「尊貴的達魯花赤大人,我今天早上一起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喜鵲的歡叫,我就知道今天大人肯定會叫我來的。果真如此。」周天臨邊用蒙古語說著,邊彎腰恭敬地鞠了一躬。
和周天臨一起進帳的鄭培民心裡在暗自發笑,笑完之後心裡卻湧起了一種辛酸。他要是不知道這位好友的底細,他還真以為眼前這個人是一個十足的馬屁精。對了,認識天臨兄弟已經有四個月了。
聽到奉承話,窩合麻心裡都樂開花樂。小周子真是不錯,不但給我幾件寶貝,還特別聰明伶俐,時不時能給我解個悶出個好主意。那一口地道的嶺北蒙古話,比我的蒙語都還要說得好。真是個好奴才!
「尊貴的大人,你有什麼指示?我在虔誠地恭候著,如同準備迎接初升的太陽!」周天臨的糖衣炮彈是一發接著一發。
「哦,是這麼一回事情。」被奉承得有點找不到北的窩合麻終於記起自己找小周子過來要辦的正事。
「今天接到河南江北行中書省左平章府的行文,有一些亂民謠言禍眾,說什麼天下當大亂,彌勒佛當下生。一個叫韓山童的人,好像被稱為前宋哪個皇帝(徽宗)的第八代孫,居然還妄稱當主中國,真是該死。不過該賊已經被都鎮撫司捕殺了。」窩合麻還是那副德行,邊啃羊腿,邊說著。
「不過他的殘黨劉福通、杜遵道卻在穎州(阜陽)起兵作亂。他們頭戴紅巾,呼嘯山林,居然敢攻打州縣。」說到這裡,窩合麻感到非常的氣憤,對亂黨賊子的痛恨之情深深「感染
」了周天臨。
「中書省已經下文過來,說治河的民夫有十五萬之眾,恐有不軌之人藏匿其中,要各路好生整頓。你說我轄下的民夫里有沒有亂黨呀?說出幾個來,好砍掉腦袋來示眾!」
「尊貴的大人,有你的虎威在,那些民夫就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呀!就是草原上的豺狼也畏懼你的威嚴,更何況那一群綿羊呢!」周天臨又狠狠地拍上一記馬屁。
「哈哈!」窩合麻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聲直震帳頂。但是笑完之後,卻一直含笑地望著周天臨不言語。
一直陪笑的周天臨看到窩合麻的神態,立即明白是什麼一回事情了。
「尊貴的大人,在我們的民夫隊中,還是有那麼幾個人膽大包天,不知死活的人。他們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