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合麻終於決定除去朵老這個禍害,在他看來,朵老現在跟一隻惡狼沒有什麼區別。窩合麻於是準備上書中書省,利用關係把朵老調到河淮一帶去參加鎮壓叛逆。按照他的想法,把這隻惡狼調離自己的身邊,送到危險的戰場去,對朵老已經是非常嚴厲的懲罰了。
朵老要走了,窩合麻現在越發得信任周天臨和鄭培民了,於是這天又把這兩人叫到大帳來,商量這件事情。
聽完窩合麻的意思,周天臨和鄭培民心裡不由大恨,這個蒙古人對付起漢人來是毫不心慈手軟,兇殘地很,現在卻對一個色目人這麼仁慈。
兩人一頓,周天臨先出來講道:「大人,我一直認為朵老百戶大人與這件事情並無關聯。但是大人現在已經認為他就是幕後之人,要對其做處罰,為了大人計,我不得不說兩句。」
窩合麻點點頭,讓周天臨繼續說下去。
「大人,既然你要懲處朵老,就要好好考慮。朵老此人頗有心計和才能,大人如果放其出去,無疑是放虎歸山,要是讓他抓住機會反咬大人一口就不好了。」
窩合麻立即明白了,現在朝廷上下處處鉤心鬥角,黨派對立,完全是你死我活的架勢。自己雖然跟脫脫右丞相有關係,但是右相脫脫也是打倒了前相太平才爬上來的,而且現在太平的後台-後黨和*都還強勁的很。
要是讓朵老抓住機會投了後黨和*,找個藉口把自己當小雞殺給脫脫一黨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窩合麻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他明白周天臨要講的意思,要斬草除根!
「可是朵老畢竟還是朝廷命官,而且也沒有大過,如何取得他的性命?」窩合麻有些煩惱了。
「大人,在下有一計。」這時,該鄭培民出手了。
「講!」
「大人,把朵老調到前線去的事情繼續進行。朵老肯定沒有準備,一時半會也沒法應對,而且軍情如火,他也沒有辦法推脫,只好上任赴職。只要他離了大軍駐地,現在河南江北何處沒有盜賊?難保他不會出點什麼意外!」
說到這裡,窩合麻全明白了,自己開頭不就是讓他去前線送死嗎?現在只不過上個保險,讓他先行一步。
「好,好主意!」窩合麻大叫道。
第二天,朵老被窩合麻叫了出來,說沒他什麼事,要他繼續勘查這件案子,維護大營守備。
正當朵老準備把這件案子往周天臨等人身上引時,他接到了行中書省的行文,要他去歸德府平叛總管那裡報到。
朵老一下子蒙了,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但是軍情如火,窩合麻又催得急,朵老沒有辦法找新主子幫忙,只好收拾行李,帶上幾個隨從,先到歸德府再想辦法。
當天下午朵老就出發了,由於他的人緣很差,又或者別的原因,整個下武大營居然沒人送他。這讓他很惆悵。
在這其中,誰也沒有注意到,窩合麻的心腹固德百戶領著一隊窩合麻的親兵去兗州領糧去了。
過了幾天,才傳來消息,說朵老百戶在路上遭賊了,十來個隨從加上家人,二十幾口子人讓亂賊殺得一乾淨,錢財也被洗劫一空。
消息傳出來,眾人無不唏噓感嘆,窩合麻也是連聲痛哭,最後給朵老報了殉職,請朝廷從優撫恤。
轉眼到了七月,十來萬民夫已經鑿成河道280多里,會通河和濟州河已經連接貫通了。現在準備要引水進運河了,治河工程已經完成了一半。在這裡面,窩合麻的功績不小,他轄下的工段完成的又好又快,已經好幾次被賈魯上報朝廷要求嘉獎了。看來治河完畢,窩合麻高升是跑不掉的了。
到了八月,河水被引入新挖河道,而九月運河就開始通行舟楫。
周天臨等人就沒有那麼好運了。由於他們表現「太出色了」,所以整個益都路民夫加上其它幾路民夫被調到曹州,接手開始堵口工程。
感到很鬱悶的周天臨只好跟著大家一起向不遠的曹州開拔。
他媽的,我招誰惹誰了?活幹得好也有罪呀?要不是我「政治思想工作」做的好,還有幸好我自小有「領導才能」,運用了一點現代的組織管理學知識,才有如此的成績。人死的最少,活幹得最漂亮,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