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拓跋孤後來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有點後悔沒有派蘇折羽先來看看——他沒有料到伊鷙妙會不在。非但伊鷙妙沒在,留在這裡的一線忍者都少得可憐。當他闖進苗府看見朝自己湧來的幾乎儘是襟上二線與三線黑衣人時,他心裡很有一種被戲耍了的感覺。這雖然並沒讓他改變計劃,只是這件事變得複雜了:他的目標與其說是伊鷙堂,還不如說是伊鷙妙;此刻伊鷙妙既然不在,看起來是聚集了伊鷙堂中的高手,做一件什麼事去了。
拓跋孤首先想到的是凌厲。伊鷙妙這段日子,最大的目標就是凌厲和凌厲的劍;上一次沒能得手,以她的性格,決計是耿耿於懷。伊鷙堂找人的本領既然一流,那麼現在她說不定已有了凌厲的線索,向那邊而去了。
不管她是為什麼不在,拓跋孤都很有點被自己這種失算激怒,只是他此刻還不知道他們的這種缺席卻能為他數日之後的某個陰謀添加一點註腳。
天光照得忍者手上的刀盡皆白晃晃的。拓跋孤一闖進去,順手就掩上了門。十數個黑影不發一言地舉刀向他斫來。這種不打招呼就動手的方式反而正中拓跋孤下懷——因為他也不想廢話什麼,對於那些顯然連凌厲都遠遠不如的對手,他左手的刀一彈出來,只一展,已絞碎兩條手臂。也好。他想。今天我就用刀。
府內尚留有四名一線忍者。這四人眼見拓跋孤手起刀落,如入無人之境,登時感到形勢不妙。此時有一人終於開口道,來者何人,為何找我們伊鷙堂的晦氣!
拓跋孤刀一晃,四周人連忙退開,凌亂地搭住這個圈子,還是將他圍在中心。這個時候拓跋孤還不知道伊鷙妙並不在府中,只是對來的儘是二、三、四線之人,頗感意外與不悅。
伊鷙妙呢?他問。
那人強笑了一聲,道,我們堂主豈是你說見就見……
話音未落,拓跋孤左臂一揮,數尺之外一名三線忍者正當其路,頭頸竟頓時斷裂,一顆頭顱咚地一聲墜了下來,濺起一地紅稠。周遭數人皆驚駭後退,一時間連這院子都屏住了呼吸,數十人所在之地竟沒有半點聲息。
伊鷙妙呢?拓跋孤又問了一遍。
那一線忍者臉上蒙著黑布,但臉孔早已駭白,再不敢說出半個不字來。但糟糕的是,伊鷙妙的確不在。
堂主她……出去了。他勉力地道。
是麼?拓跋孤冷笑。真巧啊。
≮堂眾見他冷笑,人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此時只聽右首那一線忍者竟也擠出一聲冷笑來,道,堂主昨日便已離開,恐怕閣下早已知曉——否則又如何有膽敢一人獨闖我伊鷙堂!
拓跋孤哼聲道,你未免太小看了我拓跋孤。也罷——我本也沒打算留你們活口。他說著,左手一動,幾名堂眾早站不住,拔足向內堂擁逃而去。幾名一線忍者攔阻不得,只得硬著頭皮,拔刀準備應戰。拓跋孤卻大笑道,素聞伊鷙堂忍術超群,人人皆受嚴格訓練;此刻大難臨頭竟作鳥獸散,未免太令人失望了吧!
那四人互相一看,齊地豎刀而起,向拓跋孤撲來。拓跋孤腳步一錯,左刀右掌齊推,逼出一條道路來,竟徑自往裡去了。四人一怔,向里追進。
』見拓跋孤追上了前面奔逃的眾忍者,這一下登如虎入羊群,沾者不是死於刀刃,便是斃於掌風,無一倖免。四人看得駭然,只覺殺人於此人來說,直如切菜一般容易——而這些伊鷙忍者放在江湖上,也好歹是頗受人忌憚的人物。他們自己平日雖也殺人無算,但也從未經歷過這般場面,不覺從腳心一直麻到頭皮,仿若遇到了鬼魅。…
右首那人刀一挺,低聲道,快動手!趁現在人還多,合力拿下他,否則更無機會!
另三人會意,刀也一挺,整齊劃一——伊鷙長刀二人便可成一陣,四人之陣更是綿密狠准,從不留一個活口。
拓跋孤只覺身後驟冷,連空氣都變得鋒利起來,心下哼了一聲,轉身右手推出一掌。四人眼見他左手刀正與旁人交手,只道他必不能以肉掌攖己四人鋒芒,是以全力撲來,卻不料拓跋孤推出一掌,竟令自己陣中這寒氣陡然間消弭無形,迎面翻滾來的竟是股熱浪,將沖在起先的那名一線忍者掀了開去。
拓跋孤自己早又鑽入戰陣。幾個回合下來,整個內院的堂眾亦所剩無幾,且已戰戰兢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