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七

    張弓長猶豫。怎麼叫賭弓箭?

    ≡然是比武定輸贏。

    比武?張弓長哂笑。張某人尚有自知之明,閣下武功高強,張某定然不是對手。

    拓跋孤搖頭道,弓箭非我所長,與你比武之人自不會是我——我已說過,賭的便是弓箭。「一箭勾魂」名聞天下,論弓箭之術,想必你有自信是天下第一?

    張弓長抬起頭來看他。你是說——只論弓箭,旁的武功都不能用?

    ≡是如此。怎樣,可有興趣?

    張弓長竟是猶豫了,許久方道,但我弓弦已斷,如何能與人動手?

    這個你不必擔心。拓跋孤道。明天早上之前,我會叫人修好你的弓,決計不會比之前差上半分。

    但是——你究竟是什麼人?要與我比武之人又是誰?

    你賭是不賭?

    我……

    我與你定三局,若你能勝其中兩局,我便放你走,但每一局都可以帶一個彩頭。拓跋孤已道。每一局勝了的可以問敗了的一個問題,所以你最多可以問我三個——既然如你可以連勝三局的話。

    那反過來你也會問我三個問題是不是?第一個問題想必就是——蘇扶風人在哪裡——對麼?

    不錯,不過也不妨告訴你,我只有兩個問題要問。拓跋孤的聲音既沉且冷。若三局你都輸了——第三局的彩頭,便是你的性命。

    張弓長固是強笑起來,但脊背上也突地覺出一股寒意。笑話。他勉強道。我張弓長怎可能在弓箭上輸予旁人,還連輸三局!你等著,我定要連問你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便要問問你到底是誰!

    他被拓跋孤點穴之後,清醒便徑直已是地牢,原是還不確定他的身份。拓跋孤聞言輕笑。那很好啊。本座本就沒打算瞞你。

    張弓長聽他忽然自稱「本座」,心中忽然一沉。莫非你是……


    你這樣倒讓我想到一個人。拓跋孤又道。

    是誰?張弓長只是緊張地看著他。

    §雀洞主,卓燕。拓跋孤頓了一頓,道。一般的喜歡賭。一般的要輸。

    什麼意思?你……你認得他?他與你賭了什麼?你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拓跋孤已長身而起。這個等你勝到第二局的時候,再來問罷!

    等等!……你……你若不先解開我穴道,那麼明日一戰,並不公平的!

    你此刻可覺出渾身還如方才那般麻癢麼?

    張弓長一怔。似乎沒有了。

    那麼你還要我解什麼穴道。

    張弓長呆呆愣了半晌,只聽鐵門又響。拓跋孤已出去了。許久。抬起手來,竟早能活動。究竟是他適才不知何時已給我解了穴,還是穴道正是到時候自解了?他心中既驚且懼,卻又不得不佩服。慢慢坐了起來,倚向鐵柵。

    明日的對手,究竟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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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星疏雲輕。

    張弓長並未失眠,失眠的是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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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上有許多用箭高手。許山很清楚這一點。這也是為什麼他總是苦苦練習,卻從來不敢趾高氣揚地自詡天下第一。「一箭勾魂」這個名號的出現確實也曾撩起了他的些許不甘衝動,只是一來從未得便,二來他也並不是那般爭強好勝之人,是以聽過幾遍,也便罷了。

    若論淵源,許山的弓箭傳自他的父親。許家並不是什麼武林世家,許父原是獵戶,許山是家中長子。小小年紀便隨父親進山打獵,自然習得一身好功夫,飛鳥禽獸無一逃脫得了他之手。許父獵技不過普普,但許山卻愛鑽研,即使閒暇也常常練習射箭至天黑。更喜愛各種花樣。…

    家中失火那年,他不過十四歲。拼命去救,也不過救出一個妹妹。父母與弟弟盡皆在大火中變得焦黑,這可憐的兄妹倆自此相依為命。他還是照樣每天打獵維持生計,不同的是。已沒有父親在身旁了。

    走慣山路令他身體變得異常靈活,不過真正登堂入室還是在認識一個叫徐鵬的人之後。徐鵬出身武林世家,雖不比明月山莊這般顯赫,但家學淵源,仍是習武正途。只可惜他老來無子,遇見許山後竟異常投緣,終至收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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