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我深切體會過毅力的可怕。
那是信念堅持下,人所能毫不付出而使用的最可怕的武器。
我曾經喝過一種茶,只有那麼一杯,我卻忘不掉它的味道。那是一種吸引力,讓我至今想起來,還會為此垂涎。
茶的名字我不知道,但是它的香氣,是一種果子的香味,近似是枇杷,又像是燒焦的松針。紅亮的色澤好像鮮血一樣。
「這不是紅茶,也不是普洱,看看你喝的喝不出是什麼。」贈我那一盞茶的朋友說起這句話的時候,滿臉的傲然。
這是他毅力換來的結果。
嘗試了百餘種制茶方式的他,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味道,尋找到了曾經只存在於臆想中的香。
他對我說茶有無數種,名茶卻只有那麼一些。好與壞,不在於茶自身的名頭和聽來的口碑,每一個人對於自身來說,最好的茶,都只是最能迷住舌頭的那一款。
不錯,他說的對。
我說過,茶就像是女人。
茶和酒的碰撞,不該是轟轟烈烈的爆炸,反而該是一個瞬間交融之後的安逸。
茶可以稀釋酒的濃度,就好像女人只要真的去愛,男人在如何令他人為之沉醉,在那個女人面前,也只不過是一個結局,被稀釋掉那些足以讓人為之瘋狂的純度。
好像自從換了一個新的年頭後,我們兩個愈來愈遠了,她的生活中不只有我,我的生活中也不過只是大半會有她的存在罷了。
待人的態度,做事的方法,我們兩個漸漸的背道而馳。
終於,她離開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還需要她,但是我的欲、望告訴我,她不可離開,至少,現在不可以。
回想起來那個想法還真是可笑,為什麼要去限制她那?為什麼不能大方的放開手讓她走那?
也許那個時候放開了手,也就不會以至於在後來,發生那麼多的事故。
我現在寄託情感的東西,是一個本子,空白的本子;認得情感是需要寄託的,可以傾訴出的情感可以寄托在家人或是朋友身上,不可以講出的情感可以依附在某件事物上。
之所以我選擇空白的本子,是因為它上面什麼都沒有記載,也就說明了它可以記載一切,可以為我提供空間,讓我去書寫。
某年四月二十二日:
又變成一個人了。
我要戳破一切夢幻,我要把之前胎死腹中的決定,重新拿出來,並且這一次一定要做到。
你不能在放縱自己。
決不能在放縱。
她離開了,不會再回來也好,或是還會再回來也罷。無論什麼,你都不可以在放縱了。
從上一次我偷偷看過記載著債務的那個黃皮小本之後,我就發現現實已經開始戳破了我的幻夢。
已經沒有辦法再弄到錢了;我也不能再繼續這麼生活下去了。
我不允許自己;錢也不能夠支持了。
睡覺了。
新的一天,可能是我最後的一天了。
我愛這個家。
我恨自己。
翻到這篇日記的時候其實心情的沉痛的,我一手葬送的家庭如果在這日記書寫的一天我可以講出一切的話,可能之後的生活未必會那樣痛苦。
身殘志堅。
我非常喜歡的一個詞,給人以激勵,同樣的也把事實解析的如此清楚。
身殘還可以志堅。
心殘又會如何那。
這是我曾經傾力研究的一個課題算是,我翻閱了許許多多我曾經根本不願意觸摸的書籍;我想要得到答案,雖然我心中早已有了一個答案。
其實人的很多行為都是無由的,真的沒有什麼理由。
記得我的一個朋友,他曾經無緣無故的把一個陌生的謀生人打倒在地,真的就是沒有任何原因的。
如果說人無由的行為算是一種病的話,我的那個朋友就該是一個重度的患者,而我卻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晚期。
我在家裡,經常的,毫無緣故的發出一些怪異的聲音,或是做一些誇張的動作,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有了這個毛病;這其實也不算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