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齋距離迎賓館還有幾里地,不過從迎賓館到養心齋皆是大街,二人策馬快行,一路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南陽的繁華可見一斑,兩人是想快都快不起來。
到了養心齋外,正在考慮是否登門拜會,卻見江烽等人已經在親衛簇擁下出來了。
李桐趕緊下馬見禮,江烽驚訝之餘也很高興,「四郎,怎麼走南陽來了?走,先回驛館,咦,這位是……?」
「張挺。」黑袍高髻男子倒也沒有太失禮,但也只是簡單一抱拳。
「哦?張挺張過之?」江烽訝然,張過之的大名他也是早就聽說過了,楊堪就和他提起過這個有些另類冷高范兒的傢伙。
張歸霸的嫡孫,照理說張歸霸、張歸厚、張歸弁三兄弟在大梁軍政兩界都有很大影響力,這個傢伙作為張歸霸長子的嫡子,要謀個職位並不難,但是這傢伙卻在大梁軍中很不受待見,最終被攆出了龍驤軍。
不過楊堪卻說此人雖然性格高冷,狂傲不群,但卻的確有些真材實料,尤其是看問題角度與眾不同,在龍驤軍中就經常提出一些見解讓龍驤軍諸將難以接受,而他的性格更是咄咄逼人,所以最終只能請他走人。
「正是。」還是只有短短兩個字,讓李桐都有些尷尬,連點兒客套的話都沒有。
江烽倒不以為意,楊堪已經和自己多次說起過這個傢伙,說此人只服比自己強的人,一直說懶得在庸人身上浪費精神。
「久聞過之與眾不同,果然!」江烽呵呵一笑。
「俗人誇讚不足道。」黑袍高髻男子漫不經心的回應道。
喲,果然有點兒高冷范兒啊,江烽也覺得有點兒意思,不過這個時候可不是來考究對方的時候,尉遲無病和杜立他們給自己下了這麼一個套,自己還得要好好想想怎麼來破這個局才行。
一行人匯合之後剛走出百餘步,就見一僕從模樣的角色疾步奔一行人而來,立即就引起了鞠蕖、李桐等人的警惕,下意識的扶刀按劍,以防不測。
一直到那名僕從道明來意,江烽放眼望去,見巷口幾人也在望著自己,知道對方是不欲引人關注,便點點頭表示知曉,幾人便徑直離去。
「江大人,以為劉玄相邀是因何事?」江烽正欲策馬前行,卻聽得旁邊黑袍高髻男子目注於他問道。
「過之以為呢?」
「怕是劉玄已經知曉李氏意圖,要逼江大人表明態度吧?」黑袍高髻男子沉聲道:「江大人就不怕那是鴻門宴,一去不復返?」
「有此可能,可是過之覺得我不該去麼?」江烽笑著反問。
黑袍高髻男子略一思索,「不去恐讓其更起疑,只怕我等難以離開南陽返回固始呢。」
江烽見張挺已經知曉了尉遲無病邀自己一談的目的,也有心要看考較一下對方,便道:「以過之之見,這光州,我是當進不當進?」
「某看江大人似有定計,莫不是打算要博這一把?」黑袍高髻男子眼睛裡越發精芒閃爍,「久聞江大人賭性奇大,尤擅押注,看來此言不虛啊。」
「哦?看樣子過之是看出了我的定計,說來聽聽。」江烽也沒想到自己尚未完全決斷,也就是有這方面的想法,本來還說找個人再合計合計,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就能看出端倪來,看來此人還真有幾分本事。
「大人如果要進光州,欲待如何獲得劉玄的認可呢?難道說是要與劉玄共同駐兵光州?」張挺眼睛盯著江烽,越發覺得眼前這個如彗星般掠空而過的傢伙膽子奇大,竟然打算和劉玄共謀光州。
江烽也是微微一震,還真被這傢伙看穿了?
他也是從養心齋出來時才慢慢琢磨出這個道理來的,光州的得失不在於自己,而在於劉玄,在於劉玄對蔡州一戰是否順利。
剛才李桐已經悄聲將晉軍出兵懷州與大梁激戰形成僵局以及泰寧軍至今未出兵這兩個消息告知自己,再加上先前尉遲無病的恫嚇之語,江烽覺得恐怕也不完全是恫嚇,而是有實實在在的手段在其中。
南陽軍東取申州,南占安州,這般順風順水,恐怕也有些驕縱了,申州和安州是南陽謀定而後動所得,可蔡州不一樣。
蔡州是袁氏的根基,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