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一騎斥候猛然一夾馬腹衝出,向遠處百步之外的高地奔去,他需要看清楚究竟。
他有些不敢置信,這不是在河朔平原上,更是塞上高原,而是在淮北,怎麼可能?
另外一騎就要明顯冷靜許多,一步下馬,猛然伏地傾聽,但是迅疾爬了起來,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二郎,來不及了,你趕緊走!我來阻截!」
已經奔出幾十步外的斥候驟然回首怒吼:「你走,我來阻截,記住,把我家老母一定送終!」
幾息之間,那名斥候已經奔上了高地,地平線上黑壓壓的騎兵已經沿著河岸數百步之間的平地保持著勻速疾馳而來。
這是訓練有素的騎兵,速度保持得相當好,不快不慢,既能最大限度的保持著馬匹的體力,同時也能保持一定速度,到最後還能有一衝之力。
有些艱難的看著站在高地上的二郎開始掣出磷火箭,從地上爬起的斥候痛苦的咬著嘴唇,一抹血跡從嘴角溢出,來不及多想,飛身上馬,突起衝出:「二郎,保重!」
「嘿!」眼角有些濕潤,站在高地上的斥候已經策馬衝下高地,沿著河岸向東狂奔,而手中幾隻磷火箭不斷飛射而出。
這不過是螳臂當車,但是他也必須要做,他要用自己的性命為今日的疏忽大意贏得哪怕一絲可能。
宮二郎明白另外一騎斥候肯定已經被對方的斥候給突襲解決了,否則不會敵人已經衝到近前仍然沒有警訊發出,如果自己或者另外一名同伴與那名斥候同行的話,也許就能贏得幾分希望,但是這一次自己抱了一分僥倖,換來的卻是災難。
現在他只能以自己的命去為同伴和戰友們贏得哪怕一分時間。
磷火箭不斷飛射而出,幾乎是每隔五十步就是一箭,冬日裡遍地枯草,被這連續不斷地磷火箭間或的引燃,幾息之間便開始燃燒起來,繼而開始蔓延開來。
只可惜身上攜帶的磷火箭只有十餘只,再怎麼引發火勢,也只不過就是讓這方圓幾百步起火罷了,對於騎兵來說,也不過就是能阻延一下,但這條通道恰恰是最平坦易行的,若是要繞過這一片,那邊破地之下卻是乾涸了的藪澤,泥地鬆軟,這數千騎兵若是要一涌而過,卻是要擔心折了馬腿。
也正是基於此,他才敢這般不顧一切的要製造起這場火勢,只要能延阻敵軍騎兵兩刻時間,自己哪怕是立時被斬殺,那便也值了。
正午時分,風勢雖然不大,但是十餘處著火點幾乎在同時燃起火來,很快就有幾處連成了一片,順著風頭開始四下亂竄起來。
袁文樑臉色鐵青,眼眸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死死的盯著那個在火場中還在四處亂竄引火放火的傢伙。
這場火阻擋不了蔡州騎軍南下的腳步,但是卻能延緩南下的進度,而且這場火一起來,天知道這漫天的煙雲會不會讓南面的成德軍警惕起來?
算來算去還是沒有算到成德軍的斥候居然如此警醒,居然在後路上還布置了兩道斥候線,解決了第一個斥候之後龍雀尾有些大意了,沒想到成德軍的斥候反應速度如此之快,而且還配備了這種磷火箭,一下子就能讓整個這一片野地都燃燒起來了。
「幹掉他!」嘶啞聲中,袁文樑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來這句話。
幾騎飛馳而出,形成一道扇形的包圍圈,在火場中輕盈的穿梭,直撲而去。
意識到了危機降臨,宮南猛然將身體附在馬腹旁,躲過了兩枚志在必得的箭矢,催馬沿著火線狂奔,但敵騎顯然不會讓他脫身,扇形包圍圈不斷擴張,牢牢的鎖住了他的去向。
「嘣!嘣!嘣!嘣!」
箭矢如雷霆迸發,在火場的煙雲中一閃即逝。
劇烈的刺痛從肩部傳來,巨大的衝擊力將他一下子撞下馬來,滾入火堆中。
「便宜這小子了!」
「趕緊走!大人生氣了!」
「真晦氣,這下子又得要繞一截了!」
面對滔天的火勢,袁無畏也只能嘆氣勒住馬韁,重新掉頭。
坡地那邊的地面太軟,如此規模的騎隊踩過肯定要出問題,而那個該是的河朔軍斥候選得好地方,居然在如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