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梅況來說,潁州這一戰已經迫在眉睫,尚雲流再怎麼也算是宿將,武道水準也是小天位以上,加之下邊還有林豐、高陽這等久經戰陣的老手,而梁贊也非弱者,又有汝陰堅城可守,梅況覺得守上一兩個月應該不在話下,那個時候吳地局面應該已經明朗化了。
梅況還在思考著,廳堂內的氣氛卻已經慢慢沉靜下來了。
四個人先前就在後堂已經就下一步如何打進行了反覆的磋商和討價還價。
淮北方面當然是希望淮右方面承擔更重要的任務,但是淮右方面卻有自己的底線。
那就是打仗可以承擔重任,但是具體戰術只能是自己來決定,戰略上可以向淮北方面進行通報,也不會有大變化,但細節不會通報,自家靈活掌握。
這讓淮北方面很是惱火。
這樣的姿態明顯是不信任淮北,但卻又沒有更好的理由,畢竟雙方現在還只能算是臨時「盟友」的第一次合作,憑什麼讓別人推心置腹的信任你?更何況之前淮北的表現也實在說不上有多好,連面對蟻賊時都是勝少負多,縱然其中有其他一些因素,但在外人眼裡,這就是淮北的無能。
經過一番激烈的爭辯,雙方還是達成了一致。
這是不得已之舉,誰都需要對方,這一仗需要雙方的合作,至於結果,誰也無法預測。
「諸位,請坐下吧。」梁贊坐在了居於中間兩座的右側,將左邊尊座讓給了尚雲流,而王邈和梅況則坐在了左翼的客座上,許子清和趙文山依次而坐,而對面則是林豐、高陽、顧華、魯桐四人。
說是軍議,但是實際上結果已經出來,只是要向諸將進行宣布。
對於淮右這方來說,這不重要,只需要王邈和梅況回去宣布決定,按照既定戰略部署就行了,但是對於淮北方面來說卻需要當面明確。
無論是林豐、高陽還是魯桐,都有著自己的打算,梁贊和尚雲流都難以完全控制住這幾員帶兵將領,各自的派系決定了他們在執行力上會有折扣,當然在關乎潁州得失的問題上他們還是不敢不出力,一旦真的守土有失,帽子扣在誰身上,他們也承擔不起。
「……,按照商議結果,淮右方面將負責汝陰城南面防守,……,淮北方面負責城內以及北面防守,……,淮右水軍負責整個潁水的警戒,並儘可能根據實際情況,提供支持,……」
尚雲流宣布了軍議結果。
這其實是一個相當粗糙的安排,實在是各方信任度太弱,而且各有打算,所以只能勉強劃分了一個框架,各自按照來執行,實際上淮右方面也不會太過信任淮北,同樣淮北也一樣要按照他們內部的安排來進行部署防禦。
袁懷慶平靜的將手中的信函遞給袁無敵,袁無敵也不客氣,接過信函,匆匆一覽而過,隨即皺起眉頭來,「怎麼會城南淮右軍的布置卻沒有多少介紹?」
袁懷慶皺起眉頭咧嘴苦笑了一下,「老三,你要求太高了,嗯,淮右這幫人的警惕性也足夠高,據說是淮右方面不願意接受統一指揮,只願意按照他們自己的意願來協防,最終達成的意見就是他們負責城南防禦,連整個汝陰城的城防體系他們也都不參加,只是提供了一些界牌河岸一戰時的術法器械。」
聽到袁懷慶提到界牌河岸一戰,袁無敵和大帳中的其他諸將心中都是一陣抽搐。
這一戰簡直就就是恥辱性和顛覆性的一戰,五千精騎圍剿河朔軍的四千騎步軍,而且是不遠千里而來的疲軍,竟然被一支河上的水軍給打崩了。
如果沒有事後袁無畏和袁文樑的介紹,袁懷慶和袁無敵都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但這卻是一場不爭的事實。
接近三千騎的慘痛損失,剩下的兩千餘人也是負傷者甚眾,兩個軍的騎軍幾乎都完全喪失了戰鬥力,哪怕是這一次蔡州軍三萬多大軍傾力而來,一樣讓袁懷慶和袁無為痛徹入骨。
「如果我們無法掌握淮右軍的部署,恐怕就不得不在城南這邊部署更多的力量應對,這勢必會影響到我們的整體布局。」袁無為戳了一下擺在案桌上的地圖,蔡州兩軍合一,袁懷慶當然還是主帥,而袁無為則成為副帥,「老七情況如何了?」
「情況不太好,梅況那一劍以心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