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懼怕付出代價,守住宋城,我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袁懷方一字一句的道,目光里有些怒意,似乎是在責怪袁無畏居然不明白宋城對袁氏的意義。
「方伯,我知道宋城對我們的重要性,但是我們面對的徐州一樣不會輕易放棄。」袁無畏苦笑,「也許我們覺得我們現在的力量可以和徐州方面一較高下,我覺得恐怕我們還是低估了徐州方面的實力。」
「何以見得?」袁懷慶沉聲問道。
「這可以從這兩天敵軍的斥候活躍程度以及他們小股軍隊的頻繁攻擊力度就能看得出來,徐州軍可以承受更大的損失,他們的韌勁也要比我們預料的更強。」袁無畏整理著自己的思路,「我舉一個例子,敵軍步軍中的強弩手非常專業,而且很擅長結陣變陣,在對付我們的騎兵和步兵衝鋒上威力奇大,給我們造成了很大損失,而這應該只是敵軍某一方面的表現,而一旦進入了全面決戰的狀態,我估計徐州軍還會有更多的殺手鐧使出來,我們不得不小心一些。」
袁無畏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沉寂了下來。
的確,徐州軍的強弩手給蔡州軍帶來了極大的傷亡,可以說前期蔡州軍的騎軍和步軍雖然牢牢的守住了西門一帶,但是卻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在巷戰中,敵軍的強弩手結陣帶來的威脅是巨大的,尤其是結陣極其靈活,三五人可以組隊,一二十人也可以結陣,甚至五十人一百人也可以結陣。
在不同的環境場合下,不同的時候,都可以發起攻擊,甚至還有設伏,引人入彀,發起反殺,也是讓蔡州軍這邊吃足了苦頭。
「唔,還有麼?」袁懷慶臉色沉靜,仍然保持著淡然,但是語氣里的鄭重其事,還是讓在場眾將都有些壓抑。
「還有就是徐州軍在攻城器械上表現出來的強勢,從青州一戰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徐州軍能迅速打破在我們看來已經算是城高牆厚的青州城,其攻城器械是首功,而這也意味著徐州軍一樣可以利用這些器械在與我們一戰中派上用場,我們也許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既然要說,就說透,袁無畏丟開顧慮。
「還有就是徐州軍的術法實力,江烽極其重視術法力量,其在淮南時就四處搜羅術法師,攻略徐兗之後,感化軍和泰寧軍的術法師力量被其搜刮一空,全部納入了其麾下的術法材官院中,據說其術法材官院術法師人數已經接近兩百人,這個數目相當於我們兩倍有多,雖說尚未聽說其有術法宗師和大宗師級別的強者,但是按照這個趨勢,也是遲早的事情,也許這一戰中,其術法力量一樣可能給我們帶來意外的損失。」
袁無畏的話就像是一塊重重的石頭壓在眾將心中。
江烽尤其看重術法力量這一點不是秘密,汶港柵一戰中,淮右術法師力量就立下大功,讓南陽方面功虧一簣,現如今江烽攻城略地,拿下了淮南、徐泗、兗鄆以及平盧,將這幾地的術法力量一掃而空,哪怕北地的術法力量不及南方,但是十多個州中,豈會沒有幾個真正有本事的術法師?
「老七,那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總不能因此就放棄宋城吧?」袁懷方按捺不住道。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們有必要謹慎一些,我們應當考慮把我們的優勢發揮出來,比如我們在高級軍官和武將的實力上強於敵軍,可以在這一點上做文章,帶領龍雀尾小組,對敵軍的攻擊點發起遏制性的襲擊,打掉敵人的鋒銳,挫敗敵人的攻擊銳氣,……」
聽得袁無畏這麼說,眾將的臉色有略好起來,這個建議很中肯,這一次來宋城,袁氏以及依附於袁氏的趙氏、薛氏、何氏幾個家族都派出了自己家族中的精銳人物,趙遠淮雖然戰死,但是趙氏仍然派出了趙永輝帶隊。
「老七的意見很重要,如果我所料沒錯,敵軍可能就要在這一兩日裡發起攻擊,我們必須要做好準備。」袁懷慶的目光終於從地圖上收起來,臉色也變得冷峻起來,「不要以為老七在危言聳聽,懷方和永輝,你們還沒有真正和徐州軍交過手,現在的徐州軍絕非當年的固始軍了,他們戰鬥力夠強,也耗得起,與當年在固始的情勢相比,是翻轉過來了。」
「那我們……」袁懷方點點頭。
「做好最周密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