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怎麼辦?」這個問題擺在了眾人面前,無法迴避。
「潤州彈丸之地,守潤州難以維繫長久,而且越軍和蟻賊必定結成了攻守同盟,二獠必有瓜分江南之意。」蕭儼有些艱難的道:「錢元瓘狼子野心,也絕不會停步不前,江寧和丹徒皆是沿江之城,越國水軍一旦沿江而上,失去了根基所在,我們無法抵擋得住。」
連素來機敏的蕭儼都這般判斷,李昪如喪考妣,癱軟在胡椅中,一言不發。
「那我們就只能束手待斃麼?」邊鎬忍不住咆哮起來,「我們手中還有數萬大軍,難道說不能一搏?錢元瓘可以和蟻賊與徐州勾結,難道我們就不能與蟻賊言和,與徐州互商?」
蕭儼有些艱難的道:「和蟻賊言和不難,但是與徐州和越國,難。」
「為何?」旁邊有武將忍不住問道。
「蟻賊不受待見,不受朝廷承認,乃是為求生而戰,而徐州和越國則是謀奪我們吳國根基,徐州得楚揚,越國得潤常,此必為徐州和越國的協議,而蟻賊之所以肯如此配合,也必定是得到了徐州和越國的背書,暗中有了某些秘密的協議,才會如此。」蕭儼仰天長嘆。
「現在該怎麼辦?」邊鎬以掌撫劍,神容嚴肅。
「怕也只有背水一戰了。」蕭儼臉上也有些絕望的神色,「這等情況下,三面受敵,士氣低落,回天無力。」
蜷縮在胡椅上的李昪幾乎要閉上眼睛了,功虧一簣,悔之莫及,早知道就該放棄潤常,堅守楚揚,但是正如邊鎬和徐玠所言,單以楚揚二州之力,絕難抗衡徐州,被徐州所滅也是遲早的事情,難道自己天生就不是做君主的命?
「我們不能就此沉淪!」邊鎬搖搖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蟻賊那邊,我們可以去協商,蟻賊並非鐵板一塊,秦權需要考慮韓拔陵的威脅,先前我們在赤山湖一戰已經給了他們一個教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了,更何況,我判斷潤常二州也是錢元瓘必得之地,蟻賊沒有可能染指,之前不過是想趁火打劫罷了,所以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邊鎬的話似乎激起了其他人的一份信心,連李昪都禁不住睜開了眼睛,但是卻並未能打動蕭儼:「沒有機會,徐州以泰山壓頂之勢南下,楚揚二州根本沒有機會,就算是蟻賊停火,越國也不會給我們喘息之機!」
「正因為我們現在看起來沒有機會,所以我們必須要去自己爭取機會!」邊鎬沉聲吼道:「就是因為你們這種沮喪的態度才讓軍隊人心惶惶!越軍沒有那麼厲害,他們的底細我們都很清楚,他們前期取得的勝利靠的是出其不意,而能拿下武進,則是靠士兵屍體堆出來的,文稹以兩萬兵力對抗其十萬大軍,惡戰八日,給對方造成了接近三萬的死傷,足以說明這一切。」
邊鎬說得沒錯,雖然許文稹在武進敗退,但是其給越軍造成的傷害卻是不小,越軍不得不在武進停留下來喘息,這也才給了已經深入宣州的吳國主力大軍回師的時間。
邊鎬認定越軍在武進一戰中已經傷及了元氣,尤其是在士氣上的傷害不小,但是如果放任越軍這樣不斷推進和取得勝利,其士氣又會慢慢恢復起來,所以不能給對方這個機會。
被邊鎬的話慢慢的鼓動起來,無論是李昪還是蕭儼都為之動容,蕭儼沉吟了一下,這才慢慢道:「康樂,你意如何?」
「恐怕我們不得不主動放棄楚揚二州了。」邊鎬面容苦澀,舔著有些乾涸的嘴唇,艱難的道。
「放棄楚揚?!不行,絕對不行!那是祖宗之地,是我們吳國的根本,我們的親眷皆在揚州,如何能放棄?」蕭儼下意識的反抗道。
而李昪也陡然站起身來,滿面驚恐,張口欲待說些什麼,但是最終卻還是沒有說出聲來。
「不放棄又待如何?」邊鎬苦笑:「楚州不用提了,哪怕是插翅北飛也來不及了,揚州,這樣匆忙回師,徐州的水軍肯定在江水上等著我們,就算是我們擊破徐州水軍返回江都,疲憊之師,恐怕也難以抵擋得住徐州軍的圍攻啊。」
「能不能與徐州言和,我們願意放棄楚州……」蕭儼遲疑了一下。
「楚州我們放不放棄肯定都落在徐州方面手中了,我們都知道由於蟻賊的肆虐,楚州鄉間士紳怨氣很大
第二百四十四節 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