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具聯裝式石砲車一字排開,緩慢的向前推進著,在他們的前方是正在穩步清理著壕溝和陷阱的術法師們,士卒和夫子們則配合著他們。
一聲沉悶的響聲響起,方圓三丈之內泥流涌動,形成一個巨大的地陷漩渦,如同泥石流一般,剎那間三十餘名士卒和夫子便在驚叫和嘶喊聲中湮滅於泥漿中,最終歸於平靜。
還好,石砲車距離地陷陣尚有一段距離,否則若是兩三具石砲車也被吸引了先去,那就虧大了。
甘泉臉色有些難看,手中的量天尺上,玉色光華閃爍不定,這是術法氣息的感應帶來的變化,但是卻晚了一些。
蔡州術法一道還是有些人才,甘泉有些不甘的狠狠揮了一下手,目光里卻多了幾分警惕。
起碼這種複合式術法陣設計的極為精妙,麻痹了自己,以為拆除了第一道火性陷阱就算是萬事大吉,沒想到緊接著還有一道土地地陷陣隱藏在其後,驟然發動間,連甘泉和其他幾個術法師都難以做出反。
或者說即便是做出了反應,也無法扭轉這個局面,蔡州軍在這個土系地陷陣上絕對是動用了魂石這一類的特殊土性材質,才能瞞過自己的感覺,不動聲色的觸發。
魂石沒那麼好找,這種土性術法材質多藏於山脈的氣脈暗穴中,要找到這種東西不但需要專門的術法探礦師,而且開採也極為困難,耗費極大。
開採出來之後也還不能使用,需要進一步用術法提純精煉,最終得到的魂石與術法陣相配合,才能發動這麼大的地陷陣。
甘泉判斷對方魂石不會有太多,即便是在徐州,這種魂石數量也只有聊聊幾塊,能夠製作出製作出這樣規模的大型地陷,大概也就不到十個,以蔡州的實力,頂多兩三個也就最多了。
不過這種突如其來的地陷對於士氣打擊卻不小,誰也不想走著走著突然地底陷落,人連喊一聲都來不及就被吞噬,這也未免太駭人了。
雖然士卒們在軍官的彈壓和命令下重新開始向前推進,但是毫無疑問速度放慢了。
甘泉知道如果不做點兒什麼,軍隊和夫子推進的速度會更慢。
量天尺上的光帶不斷浮動變幻,甘泉的法力也提升到了極致,憑藉著量天尺的感應,儘可能的尋找著任何可疑之處。
這一線是直逼宋城東門的主線,三道壕溝,再加上起伏不平的山坡丘陵野地,還有刻意破壞地形,為各種陷阱和術法陣的安設都提供了極佳的掩護。
但是無論是術法陷阱和術法陣都離不開術法介質和術法材料,只要有術法介質和術法材料,那麼術法師就可以憑藉自身的感應力來發現,並做出處置。
量天尺這一類的特殊器具可以幫助術法師們的感應能力變得更加敏感,探知範圍更大,只要能找出目標,就可以有針對性的加以破解破壞。
甘泉這一次是親自上陣,並且也法力催發到了極限,很快量天尺傳來的感應,就讓他發現左面五十步開外的一處山坡有若有若無的術法氣息散發出來。
半人高的山坡,草葉,完整未受翻動的泥土,似乎沒有太多的可疑,但是甘泉卻可以肯定的判斷,那土丘下隱藏著濃烈的火性氣息,足以覆蓋十丈之內的地面。
甘泉臉色有些沉重,十丈之內皆為烈焰,這是典型的火性術法陣,只是不知道蔡州那邊用什麼介質來觸發。
若是讓術法師抵近探查,甘泉又擔心遭到敵人的術法器具襲擊,自己手底下的術法師們可不比尋常士卒,真要折損幾個,也要讓自己肉痛,但是如果讓士兵們去查看,只怕那麼大的面積,他們也不懂,未必能查出個什麼來,而且還會極大的耽誤時間。
兩難啊,甘泉也覺得為之頭疼。
莊永濟一直跟隨在甘泉身後,作為軍指揮使,其實他本該坐鎮指揮,但是甘泉身份非比尋常,他本人都親臨一線探察情況,他莊永濟沒有理由不跟上來。
自打兄長抽調入武備學堂作為教習時,這一軍就交給了莊永濟。
到武備學堂擔任教習往往就是準備提拔重用的先兆,這已經成為一個慣例,像朱密、丁滿等人都是在武備學堂擔任教習一年半載之後才得以任命為鎮軍副都督,這一步不好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