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軍的來勢很猛,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全面壓上,迅速與沙陀騎軍激戰在一起,雙方似乎都壓抑著內心的火氣,一點即燃,強弓硬馬,沒有半點緩和餘地。
雙方都是一個營的騎軍,雖然沙陀騎軍是遭遇了對方的伏擊,但是沙陀騎軍還是用他們經驗和速度迅速就彌補了自己的被動,並且很快就占據了上風。
安德勝一直在仔細觀察著四周,對方的氣勢很猛,而且一看就是不遺餘力,但是卻又把圈子撒得很開,在明知道實力不如己方的情況下,還如此作,很顯然就是為了防止己方逃脫,這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敵人還有伏兵。
安德勝小心翼翼的抽調出一軍兵力保持著機動,如果敵人真的還有一個營的兵力伏擊,那麼這一仗自己沒有勝算了,唯有撤退,這裡還是敵境,一旦被對方死死纏住,大帥那邊的增援短時間內是跟不上來的,徐州軍用士兵堆都能把自己給耗死,所以安德勝不敢冒險。
所以他必須要保持著一個都的生力軍,一旦局勢不妙,就要用這一都兵馬來打開出路。
安德勝算得很準,激戰正酣,伏兵果然從側後方來襲。
這幫伏兵相當狡猾,戰火正酣,但是這幫傢伙卻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把陣勢調整好,形成了一個斜向的弧形包圍圈,正好與現在正在激戰的這一幫徐州軍形成了一個合圍的局面,一旦被對方合圍,那麼二比一的比例,哪怕沙陀騎兵再強,這種對決下,恐怕也逃不了多少好,安德勝可不想自己這一營兵力全部給撂翻在這裡,他還要靠這一營兄弟建功立業呢。
安德勝的一都兵在這個時候發揮了效果,在一發現情況不對時,安德勝便命令自己的副手立即率軍加速衝擊,前先一步將對方剛剛起來的勢頭擋住,迫使對方想要合圍的意圖半路夭折,但以一都兵力要阻擋五倍於自己的敵軍,其戰況的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敵軍也看到了這一局面的變化,變得更加瘋狂亡命,安德勝對面的這名悍將便如同入無人之境,若非他拼死抵擋住,就要被對方硬生生的把陣勢鑿穿。
朱定之已經許久沒有這樣過癮的一戰了。
手中的銅錘已經被染得鮮紅,錘頭上的肉末和血液沿著他的手指把他的護腕染得赤紅一片,甚至隨著錘頭的飛舞,點點血水向外飛濺,濃烈的血腥氣若是在尋常時候,定能讓人作嘔。
不過在此時,對於這些已經殺紅了眼的將士們來說,這種味道無疑是最讓人心醉的。
不得不承認沙陀騎兵很厲害,他們的變陣速度、單兵戰力、馬術都要強於己方,但是可惜的是他們卻是被伏擊的一方,而且他們的搶掠所得也使得他們在前期顯得有些鬆懈疲乏,一直到連續不斷的傷亡才讓他們骨子裡的血性開始爆發出來。
但天平軍的騎軍也不差,這讓朱定之發自內心的自豪。
面對著敵軍的兇猛反撲,天平騎兵半步不讓,死死咬住對方,以命換命而已,天平軍一樣不畏死。
喊殺聲震天,整個野地里絞成一團,每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對面的對手身上,根本無暇他顧,只要一鬆懈,也許就是當場斃命的結局。
但對於軍將們來說,他們卻不能如此,他們還需要根據戰場局面的變化來進行調整,這才是他們的責任。
眼見得合圍的局面漸漸形成,只要再拖上一刻時間,合圍一旦形成,哪怕是付出代價再大,這支鴉軍也得要全數留在這裡,朱定之知道沒有那麼簡單,沙陀人不笨,他們一樣善於觀察形勢,而他要做的就是要最大限度的遏制住對方改變形勢的可能。
「嘣!嘣!嘣!」
三枚箭矢從地面襲來,朱定之揮錘猛擊,順帶猛地一帶馬韁,一枚箭矢掠著朱定之眉梢而過,哪怕是有面具遮臉,但是那勁風仍然刺得朱定之睜不開眼來。
「咦?術法弩手?」朱定之頗為驚訝,這種術法弩手在徐州軍中都是很少見的,沒想到這一營沙陀騎兵中居然也有。
術法弩手一般說來都是騎軍中的特殊角色,他們經常是隱身與弩手中,不易被人覺察,只有再等到有值得下手的時候才出手。
這個在地下狼狽逃竄躲避著天平軍騎兵追殺的箭手顯然是一個不太走運的傢伙,戰馬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