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況默然,他沒想到柴永對徐知誥也就是李昪一族的恨意如此之深,這等手段加諸於李昪一族身上,不知道李昪能不能忍耐得了?
「樞密,您不要認為我是在公報私仇,沒錯,我是對徐知誥恨之入骨,若非他要犯上作亂,恐怕真的沒有郡王踏足淮左的機會,不過既然某已經是郡王麾下一員,自然要以徐州利益為目標。」
柴永似乎揣摩出梅況內心的想法,進一步道:「樞密莫要小覷了這等傳言,如果再把這種流言加以利用,也許就會成為許多有心人用來蠱惑人心的妖言,這不是可大可小的問題,尤其是在這吳地,本身徐知誥就有很大的影響力,現在我們徐州暫時還無法一舉滅之,所以不可不防。」
梅況被柴永說服了。
大小周后之傳言在淮南廣為流傳,他在壽州的時候也曾有耳聞,據說楊潯娶了小周后,還一度引起了楊溥的懷疑,而李璟娶了大周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未嘗不是徐知誥(李昪)滋生出反叛楊溥,想要映證李氏一族真的有天家氣象的想法。
郡王對小周后一見傾心,其中有無這個傳言的原因,梅況不知道,但小周后卻能在和郡王幾夕之歡後就有孕產子,而且是郡王長子,這份寵眷可謂前所未有,那誰又能說得清楚郡王對大周后有什麼心思呢?
梅況很清楚自己現在不是代表一個人了,他背後不但站著壽州梅氏一族,同時還代表著整個壽州系的士紳官員,他需要對他們負責。
隨著徐州大總管府勢力的飛速膨脹,不斷湧入大總管府的各方人才也是群星閃耀,軍事方面就不用說了,朱茂、朱密兄弟,尚雲溪,柴永,劉延司和王守信,洪葵,俞明真和盧啟明,這還沒有說大梁系這邊,文臣那邊也是不弱,嚴序兄弟,楊勛父子,王序父子,還有滄州東光的羅氏兄弟,這意味著每個山頭都要推出自己的代言人,都要為各自群體的利益而爭奪,誰能更大程度贏得郡王的信任,那也就意味著他和他背後的群體就更能獲得更多的利益。
基於此,梅況很清楚,自己現在的位置並不穩固,他需要進一步穩固自己的地位,而到了這個層面,武道水準強弱,指揮才能高低都已經不是最重要的因素了,郡王手底下多的是能征慣戰的宿將,現在誰能贏得郡王的信任和認可才是最重要的。
梅況當然不願意因為這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授人以柄受人攻訐,更何況如果留下大周后,而日後大周后又真的被郡王所寵,再來一出珠胎暗結有孕產子,那就真的是意外之喜了。
梅況自認自己不是佞臣,但是也對這等舉手之勞不介意,至於說李昪那邊的態度,正如柴永所言,冢中枯骨,風中殘燭,那重要麼?
「只是要讓嚴序嚴續二位嚴大人為難了。」梅況終於點頭首肯,微微笑了起來。
柴永也笑了起來,「二位嚴大人肯定比我們更上心,郡王交給他們南來安撫楚揚民心,自然是看重他門嚴氏一族在楚揚這邊的影響力,日後也定有重用,他們自然要盡心盡力把事情辦好,這等碎末之事,不值一提,相信徐知誥父子應該明白其中輕重,本來就不該痴心妄想,招來禍患,亦是咎由自取!」
嚴序和嚴續兩兄弟所在的嚴氏一族也是吳國名門,嚴續甚至還娶了李昪的女兒,論理嚴序和嚴續與李昪也是姻親關係,與李璟更是郎舅關係,但對於嚴氏一族來說,一個姻親如何能與家族的興亡相提並論?
早在嚴序歸附江烽之時,嚴續也早就和兄長商定,兩家各自按照各自的路徑走,嚴續仍然留在李吳這邊,靜觀其變。
沒想到局面卻是變化如此之快,一兩年間,原本還有四州沃土的李吳就已經奄奄一息,楚揚二州被徐州吞下,而潤常二州也面臨著越國和蟻賊的夾擊。
可以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李吳實際上已經淪為了邊緣勢力,能不能存活下去,也只能看越國和蟻賊是否能同心協力,自家命運卻繫於別人身上,其悲慘程度可見一斑。
「聽說嚴家和李昪還是姻親?」梅況對這個情況有所了解,但不清楚具體情況。
「唔,嚴續娶了李昪之女,不過嚴氏一族應該已經看清楚形勢,否則也不會願意來揚州承擔此重任。」柴永淡淡的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江南士紳望族莫不如此,涉及本家一族人之命運,如何取捨,不言
第二百五十八節 衣錦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