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陀人的佯動做得很成功,劉同被吸引住了,但是泌州畢竟是南陽的重鎮,就怕劉玄這邊也反應過來了。」從一旁檢查了軍務過來的趙天壽接上話:「伏牛山和桐柏山中的山蠻兵已經被南陽動員起來了,老十三過桐柏山時也要小心,那些山蠻兵成建制的雖然被調走了,但是仍然有一部分預備兵留在本地,不可不防,我倒不是擔心他們能給龍雀尾造成阻礙,就怕走漏了消息。」
「走漏了消息也不怕,發出去,他們也來不及了。」袁無敵臉上露出一抹戾氣,「再說了,我不打算讓我視野範圍內任何人活下來,出了我的士卒。」
趙天壽欣然贊同的點點頭:「理當如此,無毒不丈夫,這個時候不是心存善念的時候,我們所作的各種掩飾雖然不少,但是也未必能瞞過所有有心人,雖然有意再往申州方向引導,但是劉同和劉玄只要稍微冷靜一些,就能覺察出端倪來,所以我們不能再等了。」
「南陽軍插手我倒是不怕,劉同和劉玄之間的矛盾之深遠非外人所能了解,像占領河南府南部諸縣和汝州以及許州的問題上,劉玄就是反對的,認為會激化與沙陀人關係,引火燒身,現在果不其然,劉同想要抽劉玄的兵力幫忙防守南陽和泌州,劉玄直接拒絕了,以申安二州不穩為名根本不予理會,不也就是防著徐州和我們趁火打劫麼?」袁懷慶臉色卻要陰沉一些,「我就怕徐州也要插手。」
徐州也要插手這個陰影一直在袁氏諸將心中盤繞,揮之不去。
雖然有各種理由來解釋徐州不應當插手,比如正在攻打楚揚二州,又比如正在用預謀發兵河朔,又比如與晉軍石敬瑭部在曹州一線對峙,氣氛緊張,怎麼看徐州都不會介入這一場與它沒有太大關係的戰事,但是江烽這廝卻總是會以一種你想不到的姿態出現,總會顛覆你的認知,這讓袁氏諸將始終無法放下心來。
「徐州就是要插手,我們也不怕,懷河大人坐鎮,還有老三和老七,以及何薛諸位協助,足以應對徐州,吾就不信徐州能傾巢而出來攻我們蔡州。」趙天壽雖然語氣激揚,但是話語裡還是流露出底氣不足。
徐州軍的實力太強了,吞併了感化軍、泰寧軍和平盧淄青軍的徐州軍實力足以同時開打兩場戰爭,哪怕有各種理由來說服自己徐州不應當參與這場戰爭,但是真的江烽要打,誰也攔不住。
「只希望晉軍在曹州和濮州一線多給徐州方面施加一些壓力了。」袁懷慶嘆了一口氣。
施加壓力又能怎麼樣?曹濮一線是朱茂的天平軍,那是老泰寧軍的底子,和沙陀人也是知根知底。
濮州還有尚雲溪部,這個見風使舵的傢伙最後還是投向了徐州,讓人無語,可他這一投不打緊,江烽還把大批大梁降軍也交給了他,組建起了一支十三個軍的大軍,據說這廝現在是對江烽的信重感激涕零,一門心思要替江烽賣命了。
想到這裡袁懷慶也是心煩意亂,但是現在袁家不行險一搏又能怎麼辦?
明知道徐州的威脅就在側翼,也不能不走這一步,和徐州打生打死這麼幾年,雙方的仇怨已經深不可解,這都是其次,關鍵在於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徐州的強大也就意味著蔡州的威脅更大,袁氏要想不淪為下一個徐州時家和吳國乃至平盧王家,就只能不遺餘力尋找任何一個機會來壯大自身。
說到底,這都是徐州逼的。
說起來也有些可笑,但是這卻是事實,如果不是徐州這麼迅猛的崛起,袁氏也不想這麼疾風驟雨般的行事,但旁邊徐州虎視眈眈,而且為了爭奪潁亳二州以及宋州,雙方早就結怨甚深,利益攸關,豈有容讓之理?
袁懷慶是真心希望徐州能給袁家一點兒時間,讓袁家能消化掉潁亳宋陳諸州,然後在吞併掉申安二州,這樣一來,實力提升的袁家也願意和徐州一起共抗沙陀人。
這個觀點袁懷慶也曾經在家族會議中和袁懷河、袁懷峰探討過,他們也認同這一觀點,但關鍵在於徐州不可能接受。
「算了,不說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我們現在也是勢成騎虎,必須要走下去了。」袁懷慶終於搖搖頭,丟開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老十三,務必要一舉奪下方城,我擔心遲則生變,南陽的情報體系也不弱,但二劉分道揚鑣之後,劉同不得不重組了他的斥候細作力量
第二百七十六節 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