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常昆和崔尚離開到郭泰、丁滿等人進駐旅舍,江烽就沒有閉過眼。筆神閣.fo
胡床很結實,但他沒法入睡。
去鞠蕖那邊看了看,鞠蕖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並無大礙,而楚齊也清醒過來,只不過失血過多,還有些虛弱,但起碼可以起身了,倒是陳實尚未醒過來。
他是真沒想到這一趟汴梁之行竟然引起了如此大的風波,但這也足以說明大梁方面對蔡州用兵的真實性和迫切性了。
說實話哪怕是在昨夜裡和李鶴、李固以及裴林等人在酒宴上的舌劍唇槍交鋒,江烽對大梁是否會對蔡州用兵,是否會在較短時間內對蔡州用兵,對蔡州大規模用兵,他都是心存懷疑的。
時間拖長,固始一樣無倖免,大梁若是和蔡州小打小鬧,固始也難免一難。
從前日夜裡與常昆、崔尚以及楊堪等人的接觸交談中,江烽也還是感受到了大梁強大背後隱隱透露出來的老邁,而老邁也就意味著保守和缺乏進取,也意味著效率低下。
固始拖不起,超過一個月大梁還沒有動作,蔡州兵就會打上固始城頭,所以江烽表面上談笑風生,但是內心還是有些擔心李鶴和李固他們難以在較短時間裡推動大梁對蔡州用兵。
不過昨夜的刺殺倒是讓江烽稍稍放下了一些心。
刺殺者不太可能是來自蔡州,因為蔡州還沒有那麼大魄力一下子動用四個天境高手來對付自己,雖說這幾人都不算是那種適合戰場對陣的高手,但畢竟也還是天境高手,而且這還是在汴梁城裡,蔡州方面的效率也還高不到這個程度。
剩下的唯一可能就只能是大梁內部了。
蒲州和蔡州的方向之爭在大梁內部大概也是爭得不可開交吧,雖然江烽也清楚哪怕沒有固始軍的摻和,對蒲州用兵也很難獲得崇政院和梁王的支持。
關乎大計,崇政院勢難退讓,但是畢竟在事情尚未塵埃落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萬一梁王殿下就真的覺得拿下蒲州所獲之利能極大緩解大梁財政拮据之苦,就能進一步擴充大梁軍隊呢?
可自己代表的固始軍出現就讓本來就有些偏向於對蔡州出兵的天平更明顯了,這自然會讓很多人不爽。
崔尚早就提醒過,大梁鹽商的勢力很強大,當然光靠鹽商也沒這個本事,而鹽商如果和某些閥族和軍頭們結合起來,那就不可小覷了,這汴梁城裡的水深程度還是讓自己大開眼界。
利益之爭已經白熱化到了這種程度,左右一國之兵家大事,,那麼對自己這樣一個小人物白刃相見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這大概也就是大梁的內部危機了,或許大梁日後的禍患就要源於內而非外了,江烽相信以李鶴、裴林這種智者不會看不到這一點,但是身處其中的他們大概也是無力自拔吧。
想到這裡江烽覺得自己也有些杞人憂天,自己這固始軍能不能存活下去還未可知,居然還有心思去考慮大梁?
不管怎麼說,大梁現在也還是自己需要牢牢抱住的粗大腿,拔下根汗毛也能讓自己滋潤一番,這三萬貫的錢銀還只是第一步,只要能熬過去,相信未來大梁還會給自己源源不斷的支持。
這十來天裡發生的事情太多,接收到的信息也太多,江烽覺得自己恐怕需要好好梳理一下,否則還真有點兒消化不良了。
江烽在前世中就有個習慣,那就是每天把最急迫的事情按照順序寫下來,逐一來完成,這個習慣一直沿襲多年,對生意上很有幫助,現在到了這個時空中,江烽發現自己似乎更忙碌,這個習慣恐怕還得要沿用才行。
當務之急有好幾項,但是可以分開來做。
和大梁討價還價援助一事已經交給了崔尚,江烽相信崔尚能夠把這事兒辦好,這也算是崔尚的一個投名狀了。
第二件緊迫的事情就是申州軍的問題了。
鞠蕖身體無大礙,但江烽還真有些不忍心這麼急就讓鞠蕖去辦這件事情,可這事兒又耽擱不得,而且除了鞠蕖其他人還真辦不了。
原本江烽是想要讓陳實陪同鞠蕖一行的,但現在陳實怕是去不了了,楚齊也不行,但讓鞠蕖一個人去,江烽覺得沒有太大把握。
鞠蕖不是擅長遊說的人,之所以江烽想讓陳實去,也就是考慮到陳實在遊說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