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是出家人,恐怕還是少管這些俗家事,否則就是自招禍端了。」袁文榆目光中多了幾分冷峻,嘴角掛著一抹哂笑,「莫非是大和尚凡心動了,也想要在紅塵里來謀個前程?」
粗壯僧人卻沒有和袁文榆打嘴巴仗的意思,他來固始本來就不是做善事的,手中水磨鑌鐵禪杖一揮,話語裡卻不客氣:「施主,得罪了,上!」
一丈多長的水磨鑌鐵禪杖頓時颳起一陣旋風將袁文榆籠罩了進去,粗壯僧人臉上也露出一抹猙獰,一邊喊道:「你們去協助士卒守城,一旦有人上來,就放手超度他們!」
「喏!」一干隨行而來的僧侶和俗家子,也是大吼一聲,立即就投入了戰鬥中,手中禪杖、戒刀、邯刀各類武器也是紛亂駁雜,看不出端倪來。
甚至還有一人也來把張越扶了起來,替他灌下一枚丹丸,明顯是療傷之藥。
張越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閻羅殿裡走了一圈回來,來不及多想:「多謝了,不知諸位是來自……」
「我們是洛陽白馬寺一脈,受常昆師兄安排,來固始尋黃安錦師兄,今日剛到就遇上了,所以正趕上這場戰事,帶隊的是慈忍師兄。」
扶起張越的應該是一名俗家弟子,不過二十來歲,滿臉興奮,顯然是為自己趕上了這場大戰而感到高興。
張越恍然大悟。
之前江烽就曾提到過說黃安錦出身的大別山白馬尖多雲寺屬於洛陽白馬寺一脈下院,而黃安錦那位師兄常昆就曾經在大梁廣勝軍中擔任軍職,江烽去汴梁也就和常昆會過面,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黃安錦的這位師兄卻沒有來固始,也許是嫌固始廟太小水太淺吧,沒想到這個時候卻突然來了一個意外驚喜。
大梁境內佛道兩宗興盛,但在大梁體系中都各有倚仗,像大梁軍中佛門一道就是汴梁大相國寺一門頗受重用,而曾在李唐時代盛極一時的洛陽白馬寺則顯得曲高和寡,受到排斥。
也正因為如此,白馬寺在梁地的影響力這幾十年裡也一直呈現出緩慢衰落的跡象,這也是白馬寺一脈最為揪心的。
而由於白馬寺地處大梁腹地,白馬寺一脈又不太可能和大梁敵對勢力有公開的合作,那只會授人以柄,招來大梁更為嚴厲的打壓,所以白馬寺一脈也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機會來突破。
大梁軍中也還是有不少白馬寺一脈的,但是卻很難主導或者說改變這種局面,哪怕是常昆也難以免俗,所以在獲知固始軍已經成為大梁准盟友之後,常昆就迅速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了白馬寺,甚至明確告知寺中高層,可以在這個時候押寶固始軍,讓固始軍成為白馬寺一脈日後的一個發展渠道,甚至成為白馬寺一脈的發展根基所在。
應該說白馬寺一脈對於這個機會還是相當重視的,在獲悉常昆提供的這一消息之後,立即就安排了一批弟子前往固始。
白馬寺一脈在大梁軍中已經被大相國寺一脈擠壓得沒有多少機會,現在固始軍這個大梁盟友剛剛出現,大相國寺甚至都還沒有打上眼,白馬寺一脈當然不會放棄這樣一個機遇。
但由於固始軍的實力太過孱弱,白馬寺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派出太過龐大的力量,所以這一次也就有寺中僧職慈忍帶領了幾名僧俗弟子前來打前站了解情況,正好遇上這等時機,自然不會放過。
既然有了這等助力,張越也不是拘泥之人,自然要把力量用足。
他觀察了一下來這十多名僧俗弟子的實力,除了那位慈忍的實力已經突破了天境外,其他僧俗弟子大多也就在通脈期到洗髓期階段,連結體期的弟子也只有一人。
看來白馬寺方面今日來人也只是一個試探性的舉措,並未真正對固始軍日後前景有多麼看好,否則堂堂中原梁地兩大寺之一,怎麼可能只派來一名天境高手?而且還只有天境靜息期水準。
所以張越也就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不客氣的分派了幾名白馬僧俗弟子的任務,讓他們擇機來破壞正在城牆下肆虐的攻城錘,自己就趕緊運行調息療傷,力求最快恢復部分傷情。
不得不說這十來名白馬寺弟子的加入堪稱雪中送炭,一下子就扭轉了袁文榆率領蔡州龍雀尾突擊衝鋒帶來的危機。
這十多名弟子雖然數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