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許久,江烽都沒有拿定主意。
他原本之意是要等待第三日才將殺手鐧拿出來,但是現在看來,恐怕蟻賊會在第二日就要拼命的可能性很大,而固始軍恐怕也未必能夠堅持到第三日,自己還是有些高估了固始軍的戰鬥意志。
如果蟻賊明日要拼命,自己先前的準備是為第三日準備的殺手鐧,甚至可能沒用上就要出狀況,也許就這個失誤就要釀成大禍,自己就需要另做準備才行。
想到這裡,江烽又禁不住掂量,如果提前用了殺手鐧,那麼蟻賊會就範麼?能不能一擊給予對方在作戰意志上以致命一擊?
二萬多蟻賊,兩日血戰,哪怕己方再是依託各種設施給予對方以重大殺傷,但是傷亡幾千,也難以傷其根本。
江烽很清楚,如果對方一意孤行非要拿下固始,固始是守不住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提前發動殺手鐧予對方作戰意志上的打擊未嘗沒有好處。
起碼能示之以威,避免對方受創過甚而惱羞成怒,以至於為了挽回顏面而不惜一切代價拼死一戰。
想到這裡,江烽心中已經下了決心。
黃安錦一直在注意觀察著這位年輕的虞候大人。
作為一個在光州牙軍中不太受歡迎的角色,黃安錦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和劣勢。
年輕時候的暴躁性格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影響,現在已經三十好幾的他沒有太多機會再栽筋鬥了,再鋒利的稜角經歷了挫折後也會被打磨得平滑圓潤不少。
這一戰如果蟻賊攻克固始,那自然不必說,但如果固始守住了,黃安錦有一種預感,恐怕眼前這位虞候大人在固始城裡一言九鼎的地位就會穩固了。
而從這位虞候大人層出不窮的手段和表現出來的深謀遠慮,黃安錦覺得只怕固始只是江烽踏上台階的第一步而已。
江烽對他的招徠之意他很清楚,他也明白江烽讓自己執掌固始軍前營未嘗不是一個考驗,考驗自己整合部卒和練兵的本事。
正因為如此,黃安錦在執掌前營之後所花的精力比任何人都多,而前營中因為吃不下這個苦的逃兵也遠勝於其他幾個營,甚至比江烽的左營還多。
他需要抓住這個機會,這是一個一遇風雲便化龍的機會,雲從龍,風從虎,也許有人天生就是龍虎之姿,那麼他黃安錦也很想當一當緊隨龍虎而上的雲和風。
「安錦,前營情況怎麼樣?」
「還行,前期準備工作還是很有效,兄弟們都有心理準備,當然打得很慘,但我琢磨著經歷這一戰後,前營剩下來的兄弟,就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軍士了。」
對於自己手底下的這幫兄弟,黃安錦還是很有底氣的,都是自己一手一足親自操練出來的,他心裡有數。
「看來你對你的兵很有底氣啊,聽說你是用你在白馬寺練僧兵的辦法來操練士卒?」江烽笑了起來。
光州白馬尖多雲寺和洛陽白馬寺淵源很深,黃安錦自幼在多雲寺出家,一直到二十多歲才因母親生病還俗侍候母親,母親病故之後加入光州牙軍,所以對白馬寺僧兵訓練手法很了解,用之於前營操練,的確讓很多士卒難以適應。
「虞侯大人,前營既有舊軍,舊軍還分光州舊軍和固始舊軍,亦有新兵,形色駁雜,難以統一,屬下也唯有一視同仁,只看訓練結果,能勝任則罷,不能勝任那就得練到能勝任方能過關,其間難免有得罪人之處,望大人諒解。」
黃安錦一番話倒很有點兒不卑不亢地味道,讓江烽也頗為滿意。
「各營操練之法不一,那是各營指揮的權利,我不過問,我只看結果。」
江烽也知道這年頭各人有各人的訓練之法,自己也無法強求一致,他的標準就是只看戰鬥力和紀律。
黃安錦操練之法過於苛酷,許多老軍都難以適應,很多人都吃不消,但是從今日表現來看,前營表現出來的適應能力卻是最快的,甚至比谷明海的中營和自己的左營都要好。
「那就謝謝大人的理解了。」黃安錦抱拳一禮,他也知道不少老軍跑到江烽面前叫苦告狀,尤其是一些原來江烽的素識,不過他相信江烽在這個關鍵時候是不會被這些所左右的,除非江烽真的不是個干大
第一卷 第九十節 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