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不驚人誓不休,屠連舉一語激起千層浪。
死傷近八千人,五軍近乎解體,居然說無關大局,這個屠連舉譁眾取寵之舉難道還不夠多麼?
韓拔陵強忍住內心的怒火,如果不是看在這個傢伙是秦權派來的,無論他後續有什麼驚人高論,老子都要掌他的嘴!
「說!」
一個字足以證明這位蟻軍左翼軍主帥內心的極度不滿。
「如果固始軍這支騎兵一直不出,屬下真還要擔心其有詭謀,現在這支奇兵已現,我等便可放心大膽的進攻,再無顧忌,屠某斷言明日便可打破此城,大伙兒也可在縣衙內開懷痛飲。」屠連舉揚眉四顧,一臉自信。
若是江烽在此,定要被此人言語驚得滿身冷汗。
「噢?這支騎兵從何而來我等尚未搞清楚,而這支騎兵在今日一戰中絲毫未損,連舉你何以如此自信他們不會故伎重施?難道你要我明日在攻城之時四面皆派出各軍防範不成?」
韓拔陵臉色不動,內心矛盾無比,他也希望對方能夠拿出說服自己的觀點來,但情感上卻又難以接受每一次自己都不得不聽從這個傢伙的指點。
營帳中諸將也是一陣鼓譟,顯然對屠連舉的言語十分懷疑。
眼下各軍士氣低迷,尤其是眼睜睜看著三軍被敵人背後兇猛一擊下崩潰,這份打擊對於士卒們來說刻骨銘心,要讓他們立即重新投入戰鬥,不太現實。
「難道區區幾百騎兵就讓我們懼怕了?」屠連舉知道要想贏得這一戰就必須要鼓起這些傢伙的勇氣,打消他們的顧慮,「明日我們只需集中力量攻其一點,周邊多列拒馬準備,便可穩操勝券。」
「穩操勝券?老屠,你說得未免太容易了,敵軍現在士氣大振,我們如果集中力量進攻,他們一樣可以集中力量守御,而且他們層出不窮的的強攻硬弩和拋石機更是可以發揮威力,加上這支神出鬼沒的騎兵,那只會讓我們付出更大代價。」仇萬春不屑的道。
和其他諸將一樣,他對這位秦權派來的軍師極為不滿,事前一無所知,每次都是馬後炮,絲毫不顧及諸將感受,在仇萬春看來,純粹就是秦權派進左翼軍的一顆棋子,也不知道陵帥怎麼會容忍得下他。
「也說不上神出鬼沒,我判斷固始城南端應該有一座突門,敵人騎兵應該就是從突門中潛出,對我軍發動的偷襲。」屠連舉明知這樣說會刺激到韓拔陵,但是眼下他也顧不得許多了。
「突門?!」韓拔陵眼神變得有些寒森森,「老屠,你為何不早說?」
「陵帥,便是一般州城也無突門,何況這固始不過是一座縣城而已。」屠連舉苦笑道:「事前我也並不知曉,只是現在我才確定。」
「南端有一突門,那北端會不會有呢?」苟三子也氣哼哼的道:「設若這支騎兵並未回城悄然遠遁藏於城外,又該如何?」
「連舉,你先前不是一直質疑我們攻打這座固始城的意義麼?為何現在卻又這般堅持要拿下這座固始城?」韓拔陵臉色平靜,淡淡的問道。
屠連舉心中一冷,接觸這麼久,他也算是比較了解這位鏢師出身的主帥了,若是嬉笑怒罵,那說明他還算正常,但是平靜如恆,也就意味著他起疑心了。
「陵帥,先前我不太贊同攻打固始,是認為我們的目的地是壽州,固始對於我們如雞肋一般,價值不大,但是我們現在連挫於固始軍之手,大漲了固始軍軍威,也挫傷了兄弟們士氣,若是不能拿下固始,不但影響軍心,而且極有可能讓固始軍坐大,成為我們背後的禍患。」
「坐大成為我們的禍患?」苟三子嗤之以鼻,「老屠,你這話從何說起?我們進軍壽州,莫非這固始軍還能尾隨我們而來?莫不是我聽錯了?」
苟三子的話一下子得到了其他諸將的響應,這固始軍全憑據險而守,何以敢言坐大成患?
何況焰軍這一去淮南便是龍入大海,虎歸深山,日後會不會西返都還是個未知數,固始軍坐大也好,完蛋也好,都與焰軍關係不大了。
屠連舉眉頭微皺,這幫粗人,目光短淺,根本看不到焰軍日後發展勢頭。
固始軍眼下看似弱小,但是經此一役必定聲威大振,屠連舉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