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雲溪臉上的神色越發凝重起來。
進展相對順利,雖然從兩翼包括中央的抵抗仍然相當頑強,尤其是術法陷阱的數量更是超乎想像,雙重術法陣下給己方也帶來了不少損失和麻煩,但是畢竟還是突破了。
從東門那邊傳來的消息,淄青軍的進展就顯得有些磕磕絆絆了,甚至差點兒出現術法陣將整個一營兵馬直接吞噬的局面,如果不是己方的術法師們全力抵擋,也許就真的要出狀況了。
戰爭都要死人,這大家都很清楚,但是卻不能在連護城河都還沒有來得及看到就讓一個整營的兵馬瞬間消失,這是難以讓人接受的恥辱。
站在瞭望台上,尚雲溪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兩軍向外擴展的進度,中央的推進顯得略快,術法師們的表現非常優異,連續破解了好幾個術法陣和術法陷阱,只不過隱藏在一個符合術法陣背後的敵軍狙擊手也一樣給術法師們造成了傷害,一名術法師當場被射殺,還有一名術法師則被術法武器所襲擊,身負重傷,能否就得回來一條命,現在也還不清楚。
在兩翼,受到的抵擋更為激烈,不斷有敵軍從突門中衝出來實施突襲,這些士卒大多是城中士紳私軍,戰鬥力不強,但是在亡命一搏之下,依然不可小覷。
但給尚雲溪的感覺,兩翼的戰事似乎顯得更為平順,敵人似乎在有意識放棄抵抗,或者是他們想要退縮到護城河這一線,利用他們準備得更為充分的防禦體系來對己方展開殺傷。
總而言之,雖然戰況激烈,但是尚雲溪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就是比自己想像的要弱一些,蔡州軍如果這麼容易就退縮到了護城河這一線來展開防禦,尚雲溪可以斷言,宋城恐怕連三天都守不住,就要被己方拿下。
可尚雲溪又總覺得不應該如此簡單。
袁懷河不是莽撞之人,他敢在宋城坐鎮來抗擊徐州軍,肯定有所仗恃,如此輕鬆就能達到護城河邊上,這還是第一日接觸戰,就打成這樣,袁懷河會無動於衷?
「老朱,你有沒有覺得敵人的退卻顯得很有層次感,尤其是那些術法陷阱和術法陣,幾乎是沿著一條直線穩步的退後,唯有中央這一線速度更快一些,某已經讓人和左右翼取得了聯繫,要他們小心,但某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
尚雲溪見朱密從下邊上來了,忍不住道。
「正要向都督報告,郡王讓大梁那邊的一些想要歸附郡王的將士過來了,算是為我們作為預備隊吧,一旦需要可以直接推上戰場一線。」朱密微笑著道:「還有幾個都是咱們的熟人呢。」
「做預備隊?」尚雲溪遲疑了一下,「郡王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他們都是帶自己的親兵私兵,不屬於我們徐州軍,而且絕對聽從我們的命令,這一點都督盡可放心。」朱密自然知道尚雲溪的擔心,「他們是想要在這一戰中證明給郡王看,他們大梁系的武將也是能打仗的,也是敢上陣衝鋒的。」
「呵呵,這個理由倒也合理,郡王的官不是那麼好做的,既沒本事,又不識時務,最後還不敢一搏?這封妻萌子的事兒能輪到他們頭上?」尚雲溪有些不屑的聳了聳鼻翼,「某也一度誤入歧途,好在警醒得快,郡王也寬宏大量,不計前嫌,給了某這樣一個機會,便是將這條老命賣給郡王又如何?」
朱密也笑了起來,「都督所言甚是,此次征伐中原,郡王用我們河朔軍,便是我們河朔軍的一大機遇,連某兄長都來信,頗有艷羨之意。」
朱茂的確有些羨慕自己這個堂弟的好運氣,原來以為是要打河朔,結果未曾想到卻先要來征討蔡州,這一仗若是打完,奠定了爭雄中原的基礎,掛著這河朔軍名頭,免不了還要打回河朔去,這真的是運氣好到爆了。
「輪得到打仗是好事,但是卻也要把握好機會才行。」尚雲溪在加入了徐州軍之後性格變得更加沉穩。
他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能比,江烽用自己也是頂著了不小的壓力,多少人伸著脖子想要謀這一鎮都督,誰都未曾想到這好事落在自己身上了,若是仗打得好也就罷了,打得差了,只怕連江烽都未必能頂得住壓力了。
「都督還是擔心中線?」朱密目光也重新回到了戰場上。
「我總覺得推進得太順利了一些,從東城那邊傳過來的消息,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