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或者她身在煉獄。
那些隱忍悽慘的呻吟痛呼聲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她不想聽,聲音卻如霧似雲環繞著她。她努力想睜開眼睛。是睜開眼睛了吧?為什麼眼前沒有絲毫光,伸手不見五指?
「冷……」
不知掙扎了多久,她仿佛從無邊的黑暗墜進了冰窟。寒冷直浸入骨頭,凍得她瑟瑟發抖。牙狠狠地咬進薄薄的唇中,一絲血沁出來,襯得雙唇慘白一片。
就像一點點被凍住的水,想拼命奔流卻停滯在了被冰凍的瞬間。所有的抗爭都如此無力。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只有靈台僅餘的那點清明讓她知道自己還活著。
僅此而己。
她的思維已經被寒冷凍住,無法思考。
這時,一團暖意從天而降,靠近了她。
哪怕只是一根草,溺水者也會拼盡全力地死死抓住。
她手足並用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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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桑動彈不得,羞憤欲絕地任憑這個女子巴纏住自己。
她的身軀四肢柔若水草,一荇荇牢牢綁在他身上。他呼吸困難,沉沉地被她拖進一個奇異的世界。
黑暗遮蔽了視線。他的五感更加敏銳。女人身體特有的味道如蘭似麝。他屏住了呼吸,她的氣息卻從他的肌膚毛孔中肆無忌憚滲透進來。
她甜如蜜糖。觸碰間仿佛無數的螞蟻在輕輕噬咬著他。那種酸楚帶著酥麻的滋味令他整個人輕輕顫抖著。
秦有桑的唇嚅囁著,一遍遍無聲吟誦著四歲拜師那年起就倒背如流的清心咒。咒語如石落,沉沉砸在心間識海里。他像一隻填海的精衛鳥,不知疲倦地想將心海中捲起的風暴砸平。
一抹冰涼落在他唇上。他品嘗到不可思議的柔軟與甘甜。
腦中轟地一聲。
火焰席捲了天地。秦有桑被徹底溶化。唯有一個聲音在腦中不停地告誡著自己:「不!絕不能——」
昏迷過去前,秦有桑以青山宗歷代宗祖的名聲冰冷許下了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