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見他行事合度,重情重義,心性極佳,不禁心下暗自點頭,本來憐其一片赤誠之心,又有純陽符召為證,答應其請求自無不可,然而先前發生那般隔空施咒之事,雖然他心中已然有了眉目,但到底還未洗脫呂氏皇族的嫌疑,便不好冒然答應,否則將來進退兩難,反而不美。
於是便沒有立即答應下來,只是揮出一道法力將呂子謙托起,說道。
「你且起來說話,我這尚有幾樁事情問你,至於庇佑你呂氏宗族一事,稍後再論!」
那呂子謙濁體凡胎被法力一托,自然再難跪拜,不由自主的便站起了身子,聽得葉知秋並沒有答應自家請求,不禁心下萬分失望,好在葉知秋也沒把話說死,叫他存了一絲希冀,見得葉知秋還有事情要問,心有所求自然賣乖,連忙表態說道。
「仙師但請發問,小子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葉知秋額首,示意他不必緊張,隨即說道。
「此事說來冒昧,本是你呂氏宗族內事,只是如今看來事涉一樁關隘,貧道不得不問。」
那呂子謙聽得乃是他宗族內事,正要表態,卻見得葉知秋擺了擺手,便將話頭重新吞回肚中,凝神側耳細聽,只聽葉知秋說道。
「我且問你,你姑射國近幾代國主陽壽幾何,你呂氏宗族子嗣香火可是興旺?」
那呂子謙不曾料到葉知秋竟然問及此事,他雖身為姑射國主第三子卻一向執著求仙問道,少有關注皇族內事,此時聞言不禁一怔,隨即才思慮起來,這般一想,當即察覺出異常之處,越想心下越是不對,抬頭看了一眼葉知秋,略略平復燥氣,澀聲說道。
「好叫仙師知道,我姑射國近三代國主,除了我父皇之外,陽壽皆不曾過四十之數,我皇曾祖父三十四歲登基大寶,在位勤政五年,享年三十九歲而終,我皇祖父一十八歲登基,在位一十七年,享年三十五歲,我父皇一十六歲登基,如今年過三十五,三年前突染頑疾,一夜之間氣血枯敗,本以為就要步上先輩後塵,壽盡將終,幸得凌虛仙師以靈丹相助,妙手回天,救我父皇於垂死之際,而後又有長春真人以常春丹助我父皇重煥青春,自那以後我父皇身子越發康健,直至如今,我父皇感念幾位仙師真人恩德,這才封賜各處名山福地作為幾位真人修行道場。
而我呂氏宗族子嗣近來也是頗多夭折,同輩手足,幾乎十不存一,如今想來頗多妖異,令人遍體生寒,還請仙師垂告,我呂氏皇族因何至此?」
葉知秋聞言,沒有正面回應,只是將手一指殿中山河盤顯化的姑射國國境虛影,說道。
「你且來看,此六處山川水脈乃是你姑射國龍氣所在,你可認得?」
那呂子謙順勢望去,見得葉知秋手指虛點了那六條金龍盤旋的山川所在,他先前仔細觀察過,瞭然在胸,此時一眼掃過,當即認了出來,這六處金龍盤旋的山川可不就是那凌虛仙師和門下弟子道場所在,其中最大的那條金龍盤旋之所正是他姑射國國都襄城所在。
他也不是愚鈍之輩,此時蒙得葉知秋點撥,將前因後果串聯起來一番思忖,當即想了個通透,不禁脫口驚呼道。
「莫不是我呂氏宗族近來劫難皆出自這群妖人之手!」
不過他到底是濁體凡胎,對修士手段認知僅限於凡俗杜撰的雜談之說,轉念一想,那凌虛老道和門下幾個弟子來姑射國不過五年時光,而他呂氏宗族的劫難卻非近日之功,更何況這凌虛老道還用秘傳靈丹挽救他父皇於危難之際,又有門下長春真人盡心盡力的煉製常春丹助他父皇母后枯木回春,青春永駐,若是真箇想要害他們何必又費上這般手段,於情於理也是不相符合。
這般越想越覺得不合理,連帶著有些狐疑先前葉知秋的點撥之語,他下意識的朝葉知秋看了過去,正好對上葉知秋若有深意的目光,叫他不禁心頭一震,清醒過來,心下大呼。
「不妙,不妙,我怎得會入了魔障,竟然懷疑這位掌教仙師的點撥之言,想我不過是一個濁體凡胎,凡俗中人,至多有些世俗身份,在這神仙一般的仙師眼中,何足道哉,似他這般人物何須拿話誑我,真箇該死,方才怎會鬼迷心竅,若真箇惱怒了仙師,我呂氏宗族如何求取一線生機,希望仙師寬宏大量,不與我這凡濁愚子計較才好,切莫要惱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