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召回法寶,端坐牛背之上,聞言回首側顧,呵呵一笑,淡然回道。
「同為陣中游魚,爐中銅丸,道友豈能袖手旁觀,當許精誠合作,共渡災劫才是!」
那竹竿老者見他這般雲淡風輕,更覺羞惱難耐,滿腔怒意直欲噴勃沖霄,將一口黃牙咬得嘎吱作響,恨不得啖肉嚼筋,只不過眼下,大敵當前,不好冒然樹敵,否則引起圍攻,實在不智,怒極而笑,一張鬼臉越發猙獰,從牙縫當中擠出三個好字,這般模樣當真是止小兒夜哭之效。
兩人說話間,那凌虛子已然御使劍光又一次斬將過來,只不過這時多了一個敵人,而且通過方才交手,已然叫他辨認出氣息,曉得那竹竿老者便是先前夜闖王宮的手下敗將,道行不弱,威脅尤勝葉知秋三分,自然將大半精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劍光好似九天銀河垂落,洶湧澎湃,攜裹傾天之勢,劈斬下來。
而葉知秋那邊反而只分得百來道星宿劍氣,雖說這劍氣自有獨到之處,威力也是不弱,但用來對付至寶盡出的葉知秋到底還是猶若玩笑一般,被他以五行法劍接下,又演化正反五行生剋光圈盡數吸攝攪散,磨滅一空。
那竹竿老者則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兼先前對葉知秋的沖霄怒意也一併轉到了凌虛子身上,可謂火上澆油,雪上加霜,已是恨到了極致,見對方劍光斬到,不懼反喜,桀桀怒笑道。
「好賊子,前番老祖法身前來,準備不足,叫你占了便宜,今日定要叫你見識見識老祖的真本事,一雪前恥,這口飛劍品質不錯,正好用來賞賜給小輩門人!」
說話間,一雙枯瘦得好似乾柴一般的雙手迅速捏了幾個法訣,一指下方趙府後院。
只聽得轟隆一聲,塵土飛揚,那院落應聲崩散,一抹刺眼的血光沖天而起,瞬間鋪散開來,將天空沾染的鮮紅欲滴,空氣中一股濃郁刺鼻的血腥臭氣彌散開來,叫人五臟六腑翻騰不已,直欲作嘔。
那凌虛子劍光被這血光籠罩,好似進入了泥沼一般,四面八方俱是拖拽粘膩的阻力,速度一下子慢了下來,而且越是靠近那竹竿老者,這股阻力越是巨大,此時劍光欺近他身前三尺,更是緩如龜爬,肉眼可見其進速。
那竹竿老者見狀,猙獰的鬼臉上扯出一抹恐怖的笑容,一雙枯瘦得宛若干屍一般的手掌握成雞爪狀,上面罩著一層詭異森冷的碧光,朝著飛劍抓了過去。
他這一抓非是等閒,乃是一門厲害的神通,手上那層碧光喚作摩羅蝕靈法光,最善腐蝕法寶靈性,一旦被沾染,那凌虛子這口飛劍便難逃擒拿損毀的噩運。
眼看著就要成功,猛然間,那飛劍一陣急顫,嗡嗡鳴響間,綻放璀璨銀光,耀目難睜。
那竹竿老者猝不及防,下意識的避了避眼光,不過手上卻是不停,憑著記憶抓了過去,將手前物什一把抓住。
臉色驟變,卻是手上感覺不似飛劍之類,忙將目光看去,只見得雙手抓著一團拳頭大小的星光團。
他先前一直暗中關注葉知秋與凌虛子之間的鬥法,哪裡還能不知此物是何,大驚失色,急忙震手欲脫手扔開,卻哪裡還來得急。
隨著那王宮中的凌虛子一聲斷喝,那星宿神雷轟然炸開,無量星光沖霄而起,電光火蛇肆虐,雷霆轟鳴震耳欲聾,磅礴的威力炸散了漫天的血光,餘波威力四散。
葉知秋本是趁著二人相鬥之際,縱牛脫身,正是背對疾馳,誰知起了這般變故,驟然遭受牽連,幸好有那竹竿老者的血光擋住了大半威力,餘下威勢還不足以打破中央戍己杏黃旗的防護,不過即使如此還是被打滅了數百朵金蓮,損耗法力不說,還被勁力震得骨軟筋酥,差點跌下牛背來。
連忙穩住身子,將諸多至寶護在身邊,拿眼謹慎得瞧了過去,只見得漫天星光夾雜著星星點點的腥紅血色,遮迷視眼,一雙慧目運極,卻沒有找到那竹竿老者的蹤跡,正自揣度是否被當場炸得粉身碎骨之際,身後惡風乍起,厲嘯聲嘶,一股涼意從尾椎沿脊柱直上頂門,涼透心扉。
才自道了聲。
「不好!」
背上猛然受到一股銳意穿刺,森冷寒意罩體,宛若鑽頭一般的鑽勁勃發,打得他身子止不住往前撲倒,心知受了敵人偷襲,急忙順勢將遁光展開向前急縱。
眼光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