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瀾,為師何時將這目中無人的本事教給你的?」
這個被稱為亭瀾的學子連忙拱手道:「夫子,學生知錯了。」
「知錯?你何錯之有?」
「學生……目中無人,讓夫子不悅了。」
「呵呵!不悅?我不悅,最多呵斥你幾句。可你若是讓他不悅,那你這條小命,怕是都有交代在這裡了。」
「連陛下見了都要客客氣氣的人,在你眼中居然如此不堪?難道,你的身份還要超出陛下不成?」
「今日,你看不起他?那是不是在你身居高位之後,連我這個夫子都不被你放在眼中了?」
見一向溫和的孟塵似乎是真的生氣了,亭瀾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對著車廂叩頭。
「夫子,是學生錯了。學生不該這般目中無人,更不該語帶嘲諷。學生犯下大錯,還請夫子責罰。」
「哼!回去以後,給我將《師訓》抄寫百遍,以示對你的懲罰。」
「學生,謹遵師命。」
就在這時,蘇珩背負雙手,緩緩走出了會同館的大門。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亭瀾,蘇珩微微一笑道:「孟夫子,在下不過一介鄉野村夫,怎敢勞夫子大駕,親自上門拜訪?」
車廂內,聽到蘇珩的聲音之後,孟塵連忙撩起轎簾,走了出來。
走下馬車,孟塵對著蘇珩拱手道:「老夫不請自來,還望蘇先生見諒。」
「孟夫子哪裡的話,請。」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會同館,根本沒有去搭理那個亭瀾的意思。
亭瀾則因為沒有得到孟塵的許可,所以根本不敢站起身來,而是繼續跪在那裡。
蘇珩與孟塵並沒有前往那座小樓,而是在花園中的一座涼亭內,坐了下來。
兩位侍女分別為二人奉上香茗之後,蘇珩率先開口問道:「不知孟老夫子來找在下,所為何事呢?」
「只為一見,並無他事。」
「不知蘇先生,貴庚幾何?」
蘇珩淡淡一笑道:「身為修士,年齡只是一個虛數罷了,不值一提。」
孟塵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是老夫孟浪了。」
「聽聞,陛下有意讓蘇先生代表我們大雍帝國,前往神武秘境。不知蘇先生對這神武秘境,可有了解?」
「只是簡單地詢問了幾句而已,沒什麼真正的了解。」
「那蘇先生可願聽老夫說上幾句?」
「孟老夫子請,在下洗耳恭聽。」
孟塵輕捋了一下鬍鬚,微微一笑道:「這神武秘境之中,危險重重,隨時都有失去性命的可能。但是,它卻關乎一國之國運。所以,大雍帝國歷代帝王寧肯搭上他們的性命,也要親自前往這神武秘境。」
「老夫不才,曾有幸陪先皇進入一次秘境。怎奈還未真正開始探尋,便身負重傷,不得不提前退了出來。」
「可誰曾想,先皇將我送出秘境之後,自己卻再也沒有出來。」
孟塵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而蘇珩則一直靜靜聽著,沒有去打斷這個老者的回憶。
直到日頭偏西,孟塵才停了下來,面帶懷念地看向天邊夕陽映照出來的晚霞。
「蘇先生,能和老夫說一說,何謂斬天者嗎?這天道,也是可以斬殺的?」
「夫子,你知道我的身份?」
「老夫被世人稱一聲夫子,自然是看過一些書籍的。蘇先生這樣問,那便證明,老夫的猜測,是對的。」
蘇珩微微一笑道:「夫子猜得沒錯,在下就是那個所謂的斬天者。」
「至於夫子所問,天道是否可以斬殺。夫子既然見到了在下,那就已經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