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者,這大概是我,紅灣共和國東南行省省立植物觀測站站長,省立東港野生植物研究學院院長,共和國一級教授哈馬,最後一次留下文字了。
「嘖,撲面而來的官僚氣息啊,和那個自殺的所長差別太大了。而且你不是只會呱呱呱嗎,這個名字怎麼能翻譯出來了?」
「噓噓噓,莫瑞婭你別搗亂了。」趴在鹿背上,薩芙揪著林精鹿身上的絨毛,「修爾翻譯文字需要專注啊。」
「好心疼啊,是不是,誒誒誒,別拔我毛,你都快把我拔禿了。」林靜笑嘻嘻的躲開薩芙的手指,「行了行了,不鬧了。」
「上次那個莫名其妙的名字應該是古語,沒法音譯,這個可以。」工作中,修爾不再嬉笑,很專注的翻譯了下去,「雖然不知道共和國是什麼,但這個院長的職位應該不低,看來他已經估計到自己要死了,才留下這份記錄,嗯,和那個所長差不多。」
距離線紅花的昆蟲xx嵌入成功已經過去九年了,九年的時間裡,我們成功將東港半島這塊荒蕪的土地改造成現在的綠色島嶼,並且把改造後的線紅花推廣到了世界的每個角落,為共和國贏得了無盡的榮耀。
xx改造後的線紅花,可以通過植物信息素(小聲嘀咕:這是什麼?)的散播,影響周邊區域內的一切植物,大幅增強它們的環境適應性和生長速度,讓其他植物可以在非常惡劣的環境裡大面積快速生長。
也就是說,只要種下一株線紅花,植被覆蓋面積就會以天為單位改變,可惜的是,一旦線紅花死亡,周邊植物很快就會恢復原本的特性,以至於想要恢復植被,就要大批量大範圍種植線紅花。但既便如此,這一改造也是有著劃時代意義的,後來者,你恐怕永遠無法理解,這一成功對咱們的世界有多重要,只有它,才能挽救世界性的植物匱乏。
至少,最初全世界都是這麼認為的,可惜大家都錯了。
隨後在全世界範圍誕生的幾十萬名線紅花科研學者都錯了,誰也沒有想到,我們寄以厚望的環境救星,其實醞釀著毀滅世界的陰謀。
「誒?我怎麼覺得他在試圖推卸責任?」莫瑞婭又露出呆呆的表情,「好像一直在說,錯的不是我,是世界。」
「他就是在推卸責任,毀滅世界的責任不是每個人都能背負的起的。」修爾撇撇嘴,繼續讀了下去。
線紅花本身具極其微弱的智慧,和絕大多數植物水平相當,試驗成功後也沒有明顯的變化,以至於大家都忽略了一個事實,它不僅能影響周圍的植物,也會受植物們的影響。
它們可以和周邊的植物共同組成一張思考的網,就像xx的線程(這又是什麼?)一樣,把思考的工作平均分配給每株植物,周邊的植物越多,它們的思考能力就越強,智力也就越高。
不僅如此,它們彼此之間也可以相互關聯,由他們為節點組成另一張網,進行更高等的思考。全世界數以億計的線紅花連接起來,它們的智慧早已超越了我們,成為星球上最高等的生物。
「嘶,信息量有點大。」修爾皺眉道,「看來不是所有植物都出問題了,出問題的只是這種叫線紅花的東西。」
「修爾,修爾。」薩芙拽拽修爾的衣角,弱弱的說道,「這個名字讓我有一種不太好的聯想,剛才裡面那盆花……好像就是紅色的。」
「呵呵,呵呵,我知道。」瞟了一眼重新關起的密室,修爾乾笑幾聲搖了搖頭,「一會再說。」
它們任由人類培育散播,配合人類恢復星球的生態,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也算是個雙贏的結局。
然而,沒有人知道哪裡出問題了,沒有任何人知道。所有的線紅花,都對我們極度仇視,它們從始至終都在謀劃著對人類的反攻,它們一直想要毀掉人類。
但是,它們居然一直在隱忍,把自己偽裝成沒有智力的樣子來迷惑人類,而實際上,它們利用這些年,做著和我們相同的工作,影響周邊的各種植物,把植物變成恐怖的寄生殺手。
九年的時間,它們遍及全球,受影響的植物也遍及全球,它們始終在悄無聲息的行動,一切都毫無徵兆,人類始終不知道,其實,自己早已被那些恐怖的殺手寄生了,每一個人都沒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