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是有規矩的地方,庶女的話語權如同她的地位一樣微不足道,平日裡,甚至普通家丁下人也能欺負她堂堂一個賈府三小姐,她自己是被欺辱得慣了,回家自動自覺矮人一截滿無所謂,但夏綺莉是她近年來的摯愛,她不忍心夏就這樣因無知無畏而死去,所以她只得放下最後的尊嚴,在眾人面前下跪,以乞求涼亭里的人,能發善心救治夏。
「不要!」她忽然尖叫,看到夏自己也似乎並不在乎傷勢,仍是準備離開,她終於忘記了克制,花容失色之際試圖以聲音阻止夏的決定:「月嫂嫂的指尖里全都含有劇毒,夏妹妹,千萬不要離開,快跟我一起向月嫂嫂跪下求解藥,或許你還能有一線生機。」
夏綺莉盈盈一笑:「尊嚴都沒有了,我還要生機來做什麼?也罷,玲瓏姐姐為我所做的,我感激不盡,小妹也在此奉勸姐姐一句,萬不能向強權低頭,因為要堅信公義啊!」
涼亭里的賈君君看見夏笑了,雙眼也不由瞪得像貓頭鷹那麼大,嘴裡結結巴巴,道:「哥,哥哥,這個女孩子不是星石里的人!」
墨藍色長衫的男子本來正在思索棋局,聽到賈君君的話,眼皮稍微掀了掀,眼珠斜斜一瞥,馬上便又轉了回來,道:「是耶?非耶?那又有什麼重要的,你說是不是,小月?」
小月雙眼迷戀般地望著他,道:「是的,相公。」
淡黃色長衫的青年這時卻說:「重不重要,那要看天命,如果天命讓常世的人來星石,我想大概天命應該是定好了。」
墨藍色長衫的青年忽而變得十分暴躁:「什麼都是你說的,你說什麼都是對的,你以為你是誰,聖賢還是神明?」
淡黃色長衫的青年依舊冷靜地說:「大哥,我只希望你能聽天由命一次,莫要再繼續固執下去。」
「賈雨,你休得仗持父親大人獨寵有恃無恐,別忘了,祖奶奶最疼的還是小月。」墨藍色長衫青年冷嗤一聲,對弟弟的話不屑反駁。
穿著淡黃色長衫的賈雨沉默片刻,才道:「兄長,如若是因父親一時糊塗的偏愛,讓您對愚弟不滿,愚弟無話可說,但兄長決定一意孤行,只怕對賈府上下都是有害無利,常世的人我們殺不得的,兄長應該比我清楚。」
他這一番軟話說下來,墨藍長衫的青年也有些微被說動了,看了一眼妻子,道:「小月,賈雨雖然平日總是說不完的空話道理,今遭卻也沒有說錯,常世的人到了星石,如果沒有府第收容,那就必須要送到官門,只有城縣長官方有資格將他們生死進行炮製,你給那女子解了毒吧。」
「不行!」
這時賈君君又從長兄身後跳了出來,她執意想要看著這個不給她面子的女人血盡身亡,衙門裡以往是怎樣處理常世來的人,她也聽人說過,運氣差的送去與大荒相鄰的北寒之地做苦力,服侍神獸起居,運氣好的則可以送進星石中唯一的王都——星龍王城,伺候達官貴人或者供其消遣。
雖說同樣都是為奴為婢,王都和北寒的環境簡直天差地別,王都盛世繁華,連賈君君這種大家小姐也沒有機會能夠去過,要是讓夏綺莉這種奴婢身份的人去了,她是不會甘心的,何況這個女子還不把她放在眼內。
「大哥,不能送她去衙門,這種女人,一旦有機會進都城,肯定不會安分守己,若是日後在王都結識了豪門大吏,即便不能登堂入室,也會在背後算計我等,哥哥不可心軟啊!」賈君君說得義正辭嚴,墨藍長衫的青年一時竟無言以對。
還是賈雨點破她的私慾:「君兒妹妹,星石之內不可妄說災禍,父親已不止一次提點你我,我等務需謹記。」
賈君君委屈地看向小月,美目中滿盈著淚水:「大嫂,不可,萬萬不可放了啊!」
小月調皮地沖她眨了一下眼:「總之,我只聽相公的。」
墨藍長衫的青年拋給她一個寵溺的眼神,道:「小月,乖,救了吧,省得父親又說為夫的衝動誤事。」
府邸之中,父親不在的話,理應就是長兄如父,墨藍長衫的青年讓救,閨名小月的妻子便不再猶豫,抬起手在夏綺莉眉心一指,隨即夏便感到胸腹滿漲,口喉噁心,隨著一股極其腥臭的味道從嗓子裡湧出,她立時彎腰朝地上吐出一口血痰。
黑色的血痰,令人作嘔的腥味分外刺鼻,惡
第七章 身中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