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坊想要用半瓶帝流漿救殷商的提議遭到了長老們的一致反對。
天師家族通常攤子鋪的很開,發展了幾百年,嫡系,庶支,數都數不過來。長老們起著制衡的作用,各自代表著一派的勢力,又因為子孫人數太多,同屬一個長老派系的人之間也有利益衝突。在各方權衡之後,代表殷坊利益的長老也投了反對票。
如果殷商是他們寄予厚望的家族繼承人,即使是不同派系的長老,恐怕也會壓下反對的聲音,送出帝流漿去救殷商。
然而,在成年之前就背叛了家族的年輕人顯然不值得他們付出這樣的代價。殷家人多,出息的子孫相對也多,即使天師家族仍分嫡庶,但早就不搞嫡長子繼承那一套了。
殷商白瞎了他家主獨子的身份。
更因為他背著這樣的身份,他的逃離更不被原諒。
即使他現在迷途知返,回歸家族,可表面陽光的年輕人和蘇澤淺正好相反,因為成長環境的緣故,他很難和別人交心——尤其是家裡人。而和他在同種環境中成長的殷家人哪能看不出殷商的冷淡?
所以雖然殷商已經回去了,但並沒有被家族成員接受。偏偏殷商卻慢慢的付出了真心。
他去鬼王幻境的救援,成功了能打破他和家族的僵持局面,失敗了……便是李木的那句「不值」。
家主沒有太大的特權,殷坊幾乎絕望。作為父親,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獨子去死。
然而家主是除了長老之外,對藏寶閣最熟悉的人。
帝流漿是鎮閣之寶,殷坊知道它在哪裡。
當殷坊提到自己手上為數不多的隱形法器,李林就知道殷坊要做什麼了:「你瘋了?不借!」
家主闖自己的藏寶閣偷東西,像話嗎?
李林不是不理解殷坊的心情,他也有個不省心的兒子。可正是因為理解,他更不能幫殷坊。李林是家主,他的舉動帶表整個家族,他不能冒險。
殷坊何嘗不懂李林的顧慮,嘆息一聲,起身準備離開。
&幾天天氣都很好,能看見月亮。」李林突然道,「帝流漿對我們來說不可預期,但對榕府的人來說呢?」
他在提示殷坊去榕府買消息,變向的折換代價。殷坊關心則亂,根本沒想到。
但李林提了,他依然愁眉不展:「只有三天……我去試試吧。」
在殷坊踏出大門之後,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叔叔。」
是李木。
殷坊停下腳等他。
李木掏出了個手掌大小的錦盒:「本來是打算給殷商的,殷叔叔你先幫我收著吧。」
殷坊接過盒子,沉甸甸的:「難為你記著他。」殷商現在這個樣子,多少人避之不及。
李木笑笑:「他是我好兄弟。」
等走遠了,殷坊打開盒子,
裡面是個沒有任何花紋的玉手鐲,殷坊輸入了些靈力,玉鐲內水光流轉,符咒居然是刻在內部的。那閃爍如同螢火的光紋顯然不是李林的手筆。
殷坊有了些興趣,心下產生了某種猜測。
男人將玉鐲戴上,運轉靈力將之完全驅動,閃爍熒光飛出,織成閃爍光繭將殷坊包裹。
殷坊正巧站在水邊,他往水面一看,沒有他的影子。
這是個隱匿法器。
李木讓殷坊做兩手準備,三天內找不到帝流漿,就去偷吧。
他是我的好兄弟。
李木把這句話貫徹到了實處,無論是離經叛道的行為上,還是不顧一切的支持上。
身上貼著層層符咒的殷商昏睡在禪房中,喉嚨中嗬嗬有聲,瞭然敲著木魚念經,額頭上沁出細細的汗珠。
三天期限的第一天已經過去了,蘇澤淺用屋後的井水沖了個澡,結束了一個階段的訓練。忘川水的洗精伐髓加上莫洵的那口生氣,讓他絲毫感覺不到疲憊和飢餓,整個人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晨光初吐時,年輕人把自己洗刷乾淨,往前廳去找莫洵,繞了一圈沒看見人,聲音從頭頂上傳來:「找什麼呢?」
黑衣男人坐在屋頂上,離屋檐極近——稍微動動就會掉下來的距離,男人懷裡抱著只白色的胖兔子,胖兔子嘴裡嚼著綠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