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小四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遠處千餘丈的虛空一灘狼藉,無數塵埃流光崩離,滾滾的光塵如泛濫的海洋呼嘯不止,毀滅去大片大片的空間。
裡面的情況到底如何根本看不清,只能聽到義成公主得意張狂的笑聲。
「李岱墨敗了。」雅蘭黛像小貓般蜷縮在他的懷裡,俏臉發白。
刁小四一聲不吭掉頭就跑,李岱墨完蛋了,自己再衝上去跟尋死沒兩樣。
他一路風馳電掣跑出了兩百餘里,自己都不曉得到了什麼地方,耳畔好像還有刺耳的癲狂笑聲在不停地迴蕩。
「哥,等等。」路上始終默不作聲的雅蘭黛忽然開口低聲喚道。
「等什麼,萬一那老女人回過味來,跑得慢了准要死翹翹。」話雖這麼說,刁小四還是凝頓住了身形。
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缺變態,從前金鼎老賊禿是,後來的王世充是,現在又多了個瘋癲的老女人。
有這麼多變態狂魔橫空出世,自己居然還能活蹦亂跳,這簡直是個奇蹟。
「喀喇、喀喇!」話音未落,附近的虛空突然像瓷瓶般碎裂開無數條縫。
刁小四嚇了一大跳,以為是老女人追了過來。所謂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一張紙,這話看來果然不假。
正當他打算拔腿再跑之際,一個圓滾滾的人從虛空背後跌了出來,李岱墨重重摔落在草地上。
儘管刁小四和李岱墨沒打過交道,更從沒攀過交情,但看這傢伙面如鬼色,胸口開洞,雙腳抽搐的慘樣,就猜到是他。何況,這傢伙體態雖然富足,可要是把李逸風搓成湯糰,那眉眼簡直就如出一轍。只是小的驕狂冷傲,而他則顯得和善慈祥。
刁小四二話不說,從束龍腰帶里掏出一堆法器,東插一件西插一柄,在李岱墨周圍迅速布下了一座結界,隔斷他發散向外界的氣息,免得老女人像獵狗一樣再追殺過來誤傷了自己。
這時候雅蘭黛已經扶起李逸風,打開體內的封印,施展出傳承近千年的精純神功為他護持經脈治療傷勢。
雖說這一股股雄渾的魔氣不是包治萬病的靈丹妙藥,卻能讓李岱墨的傷勢快速穩定下來。畢竟他原本也沒受致命傷,對超強高手而言,胸口破個大洞回頭再補上,不算是要命的事。
要命的是被老女人破襲入體的「無藏秘銀」,亮白色的魔罡猶如水銀般在他的經脈、五臟六腑乃至丹田銅爐中流轉肆虐,所過之處滅絕生機斷滅魔功,就像耙子一遍遍地在地上翻來覆去折騰,不給李岱墨任何長苗的機會。
即使有雅蘭黛在旁全力相助,兩人聯手亦不過堪堪抵住武藏秘銀的進一步侵襲擴張,若想徹底清除絕非三五天內能夠辦到。
「我說,你怎麼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跟那個老女人打起來了?」刁小四說話時依舊保持著高度警惕,兩隻眼睛在四周來回掃視,生恐義成公主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又突然冒出來。
李岱墨嘆了口氣道:「可惜,沒幹掉她。」
雅蘭黛心一沉道:「素羅……」
李岱墨搖搖頭,不說話,但那意思雅蘭黛和刁小四都懂。
刁小四的脊梁骨升起一股寒意,只半個晚上,李霜妃重傷,素羅戰死,李岱墨也半死不活幾近報廢。這老女人以只手之力,竟將黃庭宗的頂級戰力悉數摧毀,這接下去還怎麼玩?興許,自己是到了該亮出拿手絕活——腳底抹油的時候了。
「不要緊,養好傷我們再戰。」雅蘭黛語氣平和。
李岱墨聽出她語氣中決一死戰的悲壯,搖搖頭道:「不可能,她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的。我一旦倒下,頡利可汗便危險了。要麼他屈服於義成公主,要麼……突利上位。除非你願意出手,直接挑戰義成公主,否則第一種可能性會更大。」
雅蘭黛沉吟不語,顯然是在推算其中的種種利害得失與應對之策。
刁小四忍不住問道:「那老女人就一點兒沒有受傷?」
「她要是沒傷,會放我走麼?」李岱墨微笑道:「真想留下我,她必須付出代價,不能承受的代價。」
刁小四咬咬牙道:「如果是老高、老白、我、再加上小雅,咱們大家一起上呢?」
雅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