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一線曙光映照在了刁小四的臉上。
他伸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望著面前欄杆上龍城老爹早先留下來的那兩行字,很想附庸風雅也寫上幾句人生感悟此刻心境之類的東東。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刁小四拔出幽泉短刀在寧無奇刻字的下方筆走龍蛇一氣呵成,寫下八個銀鉤鐵畫的大字:「我餓了,能吃飯了麼?」
寫完了這八字,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十分自戀地欣賞了老半天,方才收起幽泉短刀,又甩手祭出了一支黃庭宗的飛劍傳書,然後從地上爬起身來。
回首,伊人只在朝陽里。
「妃兒?」刁小四的眼睛立即變得閃亮起來,這可是第一次金城公主主動投懷送抱啊。
清爽的晨風裡,金城公主一襲白衣輕輕飄揚,秀髮寫意地輕束垂腰,明眸如星香腮渡雪,冰肌玉骨沐浴於霞光中,著實明艷不可方物。
想到自己曾與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有過肌膚之親,刁小四心裡的成就感就滿滿的,甚至遠遠超過了剛才參悟字刻的滿足感。
要知道,字填不了肚子,而美女……從來都是秀色可餐。
可惜,金城公主看上去似乎並不怎麼高興,眉宇間隱隱約約掩藏著一絲抑鬱一點不快。
刁小四深知這種時候就是需要自己挺身而出的時候,湊上前去道:「是不是哪個哈巴欺負你了?告訴我,老子找他算賬去。」
金城公主沒有說話,突然抱住刁小四把頭埋進了他的胸口。她的唇貼在他的手背上,如花瓣一樣微微顫抖,冰涼而熾烈。
刁小四呆了呆,心裡正覺絲絲縷縷亂流橫貫東西南北之際,就聽她輕聲說道:「我記起了小時候的事。」
「唔,是不是穿著開襠褲在皇宮裡到處亂跑?」
「比這還早一些,是剛出生時的情形。」
「不會吧,這你也能記起來?」
金城公主不答,脫出了刁小四的懷抱,徐徐道:「更確切的說,是我看到了一些出生時候的事。」
刁小四想了想道:「那你能不能幫我也看看,老子到底是誰生的?」
金城公主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說道:「你能不能陪我去見一個人?」
刁小四想起那個姓楊的小白臉,遲疑道:「男的女的?」
金城公主唇角輕揚掠過一抹笑意,說道:「你猜猜看嘛?」那語氣神態竟似在撒嬌。
刁小四瞧得心神激盪連呼救命,哪裡還去管金城公主讓他見的那人是男是女,是阿狗還是阿貓?
忽然後面傳來一陣不懷好意的呼哨聲,轉頭一看長孫無忌幾個人從遠處的樹後探出頭沖自己擠眉弄眼指手畫腳地起鬨。
刁小四用鄙夷的目光掃視過每個人,然後雙手中指向上豎起,搶在磚頭靴子飛過來之前,騰身御風追著金城公主去了。
金城公主已是去得遠了,等刁小四追到身邊淡淡地道:「都快當爹了,還不收斂一些!」
刁小四大喜過望,脫口而出道:「你有了?這麼准!」
「砰!」金城公主一腳將他踹了個凌空筋斗,咬牙道:「我說的是你和紫蘇。」
刁小四揉揉屁股悻悻然道:「孫千金盯得太緊,我們還沒開過花哪裡就能結果子了?」
金城公主面色清冷道:「什麼開花結果的,再敢胡言亂語信口開河,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
奇怪,明明是在挨罵,可為什麼自己聽在耳里反而有種神清氣爽精神煥發的感覺?
想起來婉兒與自己是不打不相識的歡喜冤家,與紫蘇的戀情則自有一番清新純情,但金城公主就不同了,自打以小癟三的身份認識她,一直到後來搖身一變成了癩蛤蟆,其中的一波三折坎坷磨難實在難以為外人道也。於他心中,也很難分清楚究竟喜歡哪個更多些。但自己在金城公主身上花的心思最多,這點卻毋庸置疑。
他笑嘻嘻追上金城公主,說道:「有件事你得幫我。」
金城公主沒應聲,這傢伙居然開口求自己,一定不是好事兒。
就聽刁小四說道:「我碰上個大麻煩,唐老太婆萬里迢迢從蜀中跑來長安,說是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