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刁小四筋疲力盡地倒在洞口,身上全被汗水浸濕。
洞裡沒有任何打鬥激戰的痕跡,洞外自己設下的二十多座足以擋住絕頂高手的法陣亦未曾被觸發,換而言之最大的可能性是金城公主自行離開的。
這不是第一次,卻是最不可能的一次。因為今時不同往日,她沒有理由獨自離開,而且肚裡還帶著尚未出生的寶寶?!
沒有道理,沒有道理的!
自己外出不是一回兩回了,為何偏偏是今天她要毫無徵兆地離家出走?
刁小四想不明白為什麼,只能狠命扯著頭髮希望能扯出一點兒線索。
「小四,等等吧。」南陽公主抓住刁小四的手,安慰道:「也許她只是出門辦點兒事,很快就會回來的。」
其實她的心裡比刁小四更加惶急,好不容易有了妹妹的消息,誰知肘腋生變晚來了半步,竟然是金城公主失蹤的消息。
三個人里唯一還能冷靜思考的便是赤尊俠,他仔細探究過洞內的每一寸石壁,忽然開口道:「小四,師妹,你們來看!」
南陽公主一驚剛剛抬步,刁小四已然彈身而起似利箭般沖了進去。
在靠近臥龍溫玉榻的角落裡靜靜落了一隻翡翠耳墜。它本為一對,一隻「天煞」,一隻「孤星」,是刁小四送給金城公主的傳家寶,也是金城公主身上佩戴的為數不多的首飾之一。
如今只剩這一隻翡翠耳墜孤零零地掉在臥龍溫玉榻旁,另一隻去了哪裡?
刁小四一把抓起地上的翡翠耳墜,透過淡淡流淌的紋彩光暈看到「天煞」二字。
「小四,這是妃兒的耳墜?」南陽公主焦灼地問道。
刁小四沒有應聲,緊緊攥住掌心裡的翡翠耳墜回過頭來,冰冷而兇狠的眼神令南陽公主一驚,無端地遍體發寒。
「她不是離家出走,而是被人綁架,危機時刻只能留下一隻翡翠耳墜將這訊息傳遞給我。」刁小四似在壓抑著極大的憤怒與驚懼,緩緩說道:「能夠不觸動老子布下的法陣,脅迫妃兒放棄抵抗離開山洞,普通人辦不到。」
赤尊俠微微變色,說道:「小四,你是在懷疑我師父?」
刁小四冷笑道:「事情哪有那麼湊巧?我去了瑤台墟境被姐姐發現,剛要帶你們來見妃兒,她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南陽公主驚詫道:「你是說空月師伯聽到了我們的談話,然後用天聽地視神功搜索到了小妹的藏身之處……帶走了她?」
「不會!」赤尊俠道:「我了解恩師,他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偷雞摸狗的事老傢伙們幹得還少麼?」刁小四徹底爆了。
金城公主的失蹤令他的情緒瀕臨失控,壓抑多年的憤懣、擔憂、疑慮、彷徨、期待……種種不滿如山洪般噴湧出來。
「從我踏進長安城的那天起,就有一幫傢伙假惺惺地做好人,威逼利誘老子幹這干那。先是替你們幹掉秘月魔宗,開啟秦皇陵虛境,然後幹掉王玄恕、擺平蜀中唐門,再到後來的蓬萊、黎陽倉、白馬寺……老子跑去那麼多地方幫人干架,連自己的乾爹都利用了!」
他的胸中怒火熊熊燃燒,低吼道:「都把老子當傻瓜,以為我很好糊弄麼?龍門一戰滅王世充和金鼎老賊禿,又是讓老子沖在前頭當打手。你們正道那些老不死的混蛋躲在一旁看熱鬧,身上的毛都沒掉一根!等該殺的殺完了,便輪到妃兒和老子了。哈哈,沒錯,我們也都是魔門傳人,誰他娘的說過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來著——算了,老子認栽,連屁都沒放一個拍拍屁股跑路。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他握緊手裡的翡翠耳墜,怒聲嘶吼道:「可為什麼你們一定要趕盡殺絕?為什麼你們就不肯放過一個懷孕的女人?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替天行道?我呸,都他娘的放屁!」
南陽公主心如刀絞,叫道:「小四,求求你不要說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當中一定有誤會!」
「什麼誤會?!」刁小四兩眼發紅,「不過是你們要抓妃兒的時間耽誤了會兒。你們都是行俠仗義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高人,老子就是個貪生怕死好色貪財的混混,自然不被你們放在眼裡。可你們忘了一件事,惹急了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