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刁小四陪同曾皓月在曾安的護衛下對北極仙城的修復工作進行巡視。
城中居民早已得到消息,不約而同湧上街頭夾道歡迎,場面熱烈之極。
刁小四來到受損最為嚴重的東城,數以百計的黑甲武士和當地居民正在向不適的指揮下於得熱火朝天,一見城主夫婦蒞臨,頓時歡聲雷動。
刁小四佇立在八匹乘黃拉乘的大車上,眸光流轉玉頰生暈嫵媚動人不勝嬌柔地向歡呼雀躍地人群輕輕招手問候。
死胖子與刁小四並肩而立容光煥發,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風頭被老婆搶走而不高興。在他看來,夫人受歡迎,顯然自己這個做城主的臉上很光彩。
這時候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擠出人群,雙手高舉兩隻茶葉蛋送到刁小四的面前道:「夫人,這是老身珍藏多年的家傳寶貝,今日特意拿出來給您補補身子。夫人莫要小看了它,在虛無大荒這可是只有侯爺家才吃得起茶葉蛋」
刁小四伸手接過兩個茶葉蛋,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娘希匹,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滅蒙鳥蛋啊。
他迫不及待剝開蛋殼,一口咬掉大半,絲絲縷縷的幽氣精華隱隱攜帶著一抹巴蛇天生的奇異道性滲入體內的五臟六腑,頓感全身通泰飄飄欲仙,差點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大娘,能不能再來兩顆?」
看到如此溫馨的一幕,人群歡聲雷動,一個勁兒地鼓掌喝彩。
刁小四吃完茶葉蛋,微笑著揮別老婆婆,忽然心有所動地抬起頭望向人群後方。
在那裡,靜靜地站著一位藍衣公子,慵懶的眼神帶著幾分未醒的醉意,正穿越過滾滾風塵悠悠時空,凝定在他的臉上。
剎那間,藍衣公子的眼睛亮了起來,仿佛深深地一眼要透視到他的心田。
喧囂的人聲猶如潮水般褪去,天地間好似只剩下他與他,在默默地對視。
忽地,藍衣公子的唇角綻露出一縷懶洋洋的笑容,幾許散漫幾許憂鬱,令人情不自禁想起了雨夜中幽幽閃爍的漁火,飄渺不定卻又溫暖心頭。
——這傢伙,他終於來了,果然來了
刁小四的心在怦怦亂跳,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他真想衝過去,積聚全身的熱情與力量,伸出渴望已久的胳膊,在這如花般秀雅的藍衣公子微笑的臉龐上來一記——重重的左勾拳
仙人板板的,你當老子是誰,還笑得那麼賤
不料沒等小四爺發飆,藍衣公子已經分開人群向馬車走來。
「這傢伙是誰?」死胖子隱隱約約察覺刁小四的眼神不對勁,招呼曾安道:「攔下他,仔細盤問」
曾安手一揮,便有兩名護衛迎上前去,橫槍擋住藍衣公子去路,粗聲喝斥道:「站住,你於什麼的?」
藍衣公子視若無睹,繼續向馬車行來。
兩名護衛手中執握的長槍猛地精光一閃化為烏有,一愣神間對方已擦身而過。
曾安大吃一驚,橫身擋在刁小四和曾皓月的馬車前,叫道:「有刺客」
有刺客?歡騰的人群立刻陷入一片奇異的死寂之中。
突然,也不知是誰在人群里喊了嗓子:「抓住那名刺客」
於是所有人同仇敵愾奮不顧身,抄板磚、扔菜皮、扛鐵鍬、掀板凳,還有老太太的拐杖……鋪天蓋地如同雨點般向藍衣公子砸去。
藍衣公子呆了呆,從背後摘下一把大黑傘嘭地撐開,冒著槍林彈雨來到馬車前,右手五指憑空虛捏變幻出一捧粉雕玉琢的冰花,旁若無人地遞到刁小四面前,微微一笑道:「送你。」
死胖子雙目噴火,雙袖顫抖很想揍人。
刁小四攔住他,望著面前一朵朵閃爍著美麗幽光的冰花,問道:「送我?為什麼?」
藍衣公子肆無忌憚地欣賞著刁小四吹彈可破的俏臉,說道:「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邀請您共進野餐?」
「野餐,是野戰吧?」死胖子的眼睛一下子直了,隱約感覺到自己的頭髮正在閃現綠幽幽的光芒。
他火冒三丈一根胡蘿蔔般粗的手指頭幾乎戳到對方的鼻樑上,罵道:「瞎了你的眼,她是我的娘子,是仙城的城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