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姑娘。
刁小四百無聊奈地盤坐在床上,透過敞開的窗戶不時衝著正對門的西廂房張望兩眼。
金城公主和老賊尼已經在裡面密談了足足兩個半時辰,仍然沒有結束的跡象。
他本想偷聽這兩人到底在聊什麼,無奈金城公主對自己早有防備,竟在屋內布下兩道結界,縱然房間裡爆竹喧天地動山搖,外面的人都聽不到一絲聲音。
這不由令刁小四異常鬱悶——難道老子的人品在小娘皮的心裡就那麼壞?
正自貓爪撓心急不可耐之際,對面門打開,金城公主走了出來。
刁小四精神一振,尋思著要不要這就去找老賊尼套套近乎,促進母子感情,順便探聽一下兩人的談話內容?
不料金城公主出了西廂房並未離去,而是徑直朝刁小四住的屋子走來。
刁小四急忙裝模作樣閉眼打坐,就聽金城公主冷冷道:「開門,我知道你醒著。」
刁小四訕訕下床打開房門,借著月光打量金城公主,卻見她神情淡然,五官正常,一絲異樣也沒有,不由大感失望。
金城公主並不進屋,說道:「離天亮還有個多時辰,你陪我去一個地方。」
刁小四不曉得她又想怎麼使喚自己,心裡發虛道:「舅舅交代過,我傷勢太重,需要靜臥休息,不准下床,更不准……」
話沒說完,金城公主突然探臂抓住他的胳膊,縱身躍上房頂,如流風回雪御風滑行,越過重重屋脊朝著城東方向而去。
刁小四怒道:「孤男寡女夜半牽手出行,你不怕被人說閒話?」
金城公主不以為意道:「你不是我親哥哥麼?」
刁小四頓時啞然,一晃眼的工夫兩人已悄無聲息掠過城頭,融入漆黑的曠野。
刁小四望著空曠無人的四周,不由打鼓道:「難不成我知道了小娘皮的身世秘密,她要殺人滅口?」
忽聽金城公主道:「你不必再擔心慈恩寺會為堅永和尚的事前來尋仇,絕金師太已答應替我們設法化解。不過,倘若是金鼎聖僧親自出手,她也沒有辦法。」
刁小四心下稍安,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是他而是老……我乾媽來的江南?」
金城公主回答道:「金鼎聖僧從天竺回來以後,便在峨嵋金頂的菩提塔中閉關修煉,據說是在參悟一門佛法神功。絕金師太身為慈恩寺下院住持,負責一切對外俗務,所以在接到一夜七次郎的報告後立即趕來江南。」
她的身形忽然放緩,望見前方黑沉沉的棲霞山腳下零星散落的一片農舍,明眸里不經意地閃過一絲難以言狀的神色。
刁小四好奇道:「深更半夜的,你來這兒到底想做什麼?」
金城公主道:「師太方才告訴我說,當年我便是在這兒出生。」
刁小四恍然大悟,金城公主這般馬不停蹄地趕來,便不虞老賊尼會有造假串供的機會。畢竟事關親生爹娘是誰,以她的縝密的心思絕不可能只憑絕金師太的一面之辭便完全相信。
忽然,金城公主輕輕道:「父皇……最愛的就是瓊花。」
刁小四一怔,就見金城公主舉步前行來到一棟農舍外卻並未叩門。
刁小四走到她的身後,問道:「要不要我幫你喊門?」
金城公主的目光環視四下,說道:「我們等到天亮,不必打擾他們。」
刁小四點點頭,意外地發現居然金城公主也有替人著想的時候。
他低咳了聲道:「你娘親……埋在啥地方?」
金城公主警覺道:「怎麼?」
刁小四嘿然道:「我娘的墳不也被你刨開來看過了?」
「你敢!」金城公主語音嚴厲,唇角卻不禁逸出一絲笑意,在月華的映耀下如曇花盛放美不勝收,看得刁小四魂魄出竅呆如木雞。
只可惜那笑也似曇花一現,金城公主重又變得冷若冰霜,說道:「她的骨灰已被師太撒入江中。」
刁小四愣道:「毀屍滅跡,死無對證?還是我乾媽厲害,我怎麼早沒想到這招?」
金城公主道:「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