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在這邊!」
車廂盡頭,幾名乘警各個滿臉緊張之色,全副武裝,持槍奔馳過來,我立刻擠開人群,反向而行。
「乘警來了!」
原本擁擠向我的乘客們驚魂未定,推搡著,猶如翻滾的海浪一般,朝著乘警的方向涌過去,像是找到了更加可靠的救星一般。
這是制服的力量,我想。
我沿著過道飛速行進著,整列火車上尚且瀰漫著恐慌的氣氛,表面上的危機似乎已經全被解決,但我直覺那老者才是大魚,其他暴徒都是小蝦米。
兩分鐘後,尚無斬獲的我接到聶榮的電話。
「紫可能在火車上!」
我的心一下子懸起來,腦子裡回放起上火車後的每個細節,發現並沒有任何可疑點,「你確定?」
「有可能,你小心行事,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將她繩之於法。」聶榮義正言辭道。
我心頭暗罵,攤上了一群不靠譜的隊友,腳下不停,繼續向前,想要找到可能藏匿在火車上的老者。
「你不知道火車上發生了什麼?」我問道。
「知道。」聶榮那頭忽然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我聽見一陣雜音,緊接著便是前面車廂傳來的一聲尖叫。
「啊!有人跳車了!」
我下意識將目光轉向車窗外,瞧見一把黑傘緩緩下落,此時火車正在通過一座高橋,橋下面是一條河流。
我一步跨到窗口,只看見一雙腳,一瞬間,我肯定此人便是之前我見過的那老者。
沒有任何遲疑,我像逃命一般從撞破窗口,跳出火車。
「砰!」
我撞在樹上的聲音。
刻舟求劍的道理,雖然我沒有任何遲疑的從窗口跳出,但火車一直在行進,而橋身的長度有限,只是這短短一眨眼的時間,火車便駛過橋身。
我從樹丫上跳下來,三兩步衝到斜坡上,忽然聽見發動機的轟鳴聲,幾乎蓋過了從我耳邊飛馳而過的火車的聲音。
「轟隆隆!」
一輛衝鋒舟激起重重浪花,逆流而上,速度極快,而在後座上坐著的老者,正不慌不忙地收著傘。
追不上了!
這是一場算計,估計暴徒們的計劃便是火車出站後,發起暴動,然後在火車經過高橋時,跳下去,接著從容逃離。
我忽然想起那暴徒滿臉莊重之色,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再眺望到衝鋒舟的大小,恍然大悟,那幾個暴徒本就是死士,砍人只是他們的開胃菜,那枚威力巨大的土炸彈才是他們的重頭戲。
電話再次響起,還是聶榮打來的。
「卦引盤恢復了,紫不在火車上,她利用假身把我們耍了。」聶榮快速道。
我淡然道:「打草驚蛇,現在她肯定跑遠了,再想抓她難上加難。」
「不會,她跑不遠,任務繼續,不抓到她誓不罷休。」聶榮鏗鏘有力道。
我一陣頭大,滿腦子要命的問題得不到解決。
「你…跳車吧,我們的同志會來接你。」聶榮略有猶豫道,「反正車上的暴徒已經被盡數制服了……你該不會,我覺得你應該是個……」
電話那頭停頓住,我接口道,「深藏功與名的人,你讓在那什麼橋邊來接我,我已經跳車了。」
「好,你等等。」聶榮說著,然後不知道是我在等他,還是他在等我。
或許他只是在想,為什麼我會提前跳車。
我相信了聶榮的一句「她跑不遠」,緊隨而至的,便是兩天兜圈子般的貓抓老鼠,只是不敢確定究竟我們誰是鼠。
「啪!」
車門關上。
「這次她跑不了了。」聶榮微眯著眸子道,手中的羅盤閃閃發光,加之兩天來沒有打理過個人衛生,看起來頗像個算命的。
「這話你已經說過五遍了。」我說。
聶榮皮笑肉不笑道:「之前只是在為這話做鋪墊。」
我閉上嘴,打量起眼前的小鎮。
國道從小鎮中心穿插而過,是小鎮與外界來往的主要通道,道路兩邊是綿延不斷的老房子,看起來很是破舊,有不少都是瓦房,在這些瓦房的中間鑲嵌著為數不多的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