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色大亮,遠處的戰場才逐漸安靜下來。
鬼方的士卒慌不擇路的逃跑,雲錚也沒派人去追擊。
現在這個時候,鬼方的士卒已經殺紅了眼。
現在,那些士卒已經沒有膽怯,只有想活下去的念頭。
誰不讓他們活下去,他們就會跟誰拼命。
現在派人去追擊,他們的傷亡會很大。
等他們跑吧!
反正他們倉惶撤退,連糧草都沒有。
等那些人跑得沒有力氣了,再派人去抓俘虜。
到時候,甚至不需要他們抓俘虜,只要那些潰兵知道投降有飯吃,就會自己跑來投降。
雲錚放下手中的千里眼,轉頭吩咐屈峙:「馬上帶人打掃戰場,給重傷未死的敵軍個痛快!注意分辨我們自己的人!」
「是!」
屈峙領命,馬上帶人進入一片狼藉的戰場。
他們自己人的腳踝處都綁著一圈白布,只要撩起褲子就能看到。
雖然這比較耗費時間,但能最大限度的減少誤殺己方傷兵的情況。
屈峙帶人進入戰場的時候,一群士卒簇擁著一個背上背著人的士卒往他們這邊跑來。
雲錚眼皮一跳,立即帶人向他們策馬而去。
很快,雲錚一行人策馬疾馳來到這群士卒面前。
「殿下,王將軍快不行了」
「妙音夫人,求求你救救王將軍」
「王將軍,你要撐住啊!」
見到雲錚他們,一群士卒紛紛慌亂不堪的哀嚎起來。
他們那髒兮兮的臉上寫滿悲傷和擔憂。
「快,把人放下來!」
雲錚和妙音迅速跳下馬。
待幾個士卒小心翼翼的將王器放下,妙音立即上前查探王器的傷勢。
王器渾身浴血,身上有著多道傷口。
此時,王器已經因失血過多昏迷過去了。
「都下去休息吧!」
雲錚沖滿臉擔憂的圍攏在旁邊的幾個士卒揮揮手,「身上有傷口的,找人處理一下傷口。」
聽到雲錚的命令,一群渾身浴血的士卒猶豫片刻,這才緩緩退去。
在他們退下的時候,還不時回過頭來看向王器。
在妙音查探王器的傷勢的時候,雲錚又沉聲命令親衛軍:「馬上弄些乾草過來!要快!」
看著渾身浴血的王器,雲錚心中不禁默默的嘆息一聲。
雖然戰場上死人是必然的,但每次看到熟悉的人戰死或者身受重傷,他還是有些揪心。
但,這就是戰場!
他既然執掌了北府軍,就得接受戰場的殘酷。
很快,一群親衛軍弄來一些乾草,又在妙音的指揮下,將王器緩緩的移動到乾草上面。
「怎麼樣?能救活嗎?」
雲錚有些緊張的看著妙音。
「我也沒把握,只能盡力而為。」
妙音輕輕搖頭,「他的傷勢太重了,能不能活下來,只有看他的造化了。」
這樣麼?
雲錚心中微顫。
妙音的醫術,他還是清楚的。
妙音都這麼說了,說明王器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很小。
但願王器能撐住吧!
正當雲錚暗暗嘆息的時候,屈峙派人回來匯報:「啟稟殿下,我們從敵軍留下的行攆中找到一個昏迷的人,屈將軍懷疑此人是鬼方王托炟!」
托炟?
雲錚心中一動,馬上吩咐親衛軍:「去,叫上蒙多,讓他看看那個人是不是托炟!」
親衛軍領命而去。
很快,雲錚得到了確切的答案。
那個人,正是鬼方王托炟。
托炟的行攆在撤退的時候發生了側翻,倉惶逃竄的鬼方軍可能壓根兒就沒注意到托炟。
昏迷中的托炟被抬了過來。
妙音抬頭看向雲錚,「要不要我先查看一下托炟的情況?」
「先別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