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狼神山了?
伽遙吃驚的看著文帝。
狼神山都近在眼前了,文帝現在竟然突然不去狼神山了?
這著實讓伽遙意外。
文帝想了這麼久,就是在向他自己妥協麼?
過了好久,伽遙才艱難的回過神來。
「聖上是怕去狼神山後刺激到我北桓的子民,從而影響雲錚的民族融合大計?」
伽遙皺眉詢問文帝。
「不是。」
文帝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事到如今,朕還怕刺激北桓的軍民麼?」
「那聖上為何如此?」
伽遙更加不解。
「朕是覺得,如果朕能用朕對自己的妥協讓你也學會向自己妥協,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文帝扭頭看伽遙一眼,又問:「你覺得,國讎家恨,真有你想的那麼重麼?」
「不重麼?」
伽遙迎著文帝的目光反問。
「重,但沒你想的那麼重。」
文帝兀自一笑,「天下百姓,其實是最簡單的!」
「對於百姓來說,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一日三餐能夠吃飽,再有點閒錢小酌兩杯,他們就滿足了。」
「至於他們到底是北桓的人,還是大乾的人,你覺得他們真的那麼在乎嗎?」
「你信不信,若是將北桓的所有人遷入我大乾的關內,五年之內,朕就可以讓絕大多數人忘記北桓?」
聽著文帝的話,伽遙頓時陷入沉默。
她並不懷疑文帝的話。
若是讓北桓子民到大乾關內安居樂業五年,確實會有很多人忘記自己北桓人的身份。
對於很多百姓來說,家國大義,確實沒有那麼的重要。
百姓所求,無非是安居樂業。
「聖上倒是了解人性。」
伽遙無言以對,只能感嘆。
「大多數的人不都是如此麼?」
文帝呵呵一笑,又語重心長的說:「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就說朔北的這些百姓,他們在幾百年前的祖宗,對我大乾來說,不同樣都是外族麼?」
「而北桓的領地,在百年之前,不都還是四分五裂的麼?」
「如今,又有多少人還在乎自己的祖宗在百年之前是哪一國的人?」
伽遙被文帝問得啞口無言。
因為,文帝說的確實是事實。
時間確實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呼」
伽遙呼出一口濁氣,「雖然聖上說的都是事實,但恐怕說服不了伽遙。」
「朕沒想過要說服你。」
文帝搖頭道:「朕只是想讓你明白,王朝更迭乃是必然!百年之後,大乾是否還在都不好說,更何況是你北桓?」
伽遙苦笑,「若是大乾即將覆滅,聖上會眼睜睜的看著麼?」
「當然不會。」
文帝坦誠回答。
「既然如此,聖上何苦還來勸說伽遙?」
伽遙再次發出靈魂拷問。
「但朕會做選擇!」
文帝面色平靜,突然莫名其妙的問:「你會下棋麼?」
「下棋?」
伽遙狐疑的看文帝一眼,「如果聖上喜歡下棋,伽遙可以陪聖上手談一局。」
「朕現在可沒心思跟你下棋。」文帝搖頭一笑,繼續問:「你是喜歡當棋子,還是當執棋的棋手?」
聽著文帝的話,伽遙再次陷入沉思。
這個問題還需要回答麼?
她當然想當棋手。
正常人恐怕都沒有想2當棋子的吧?
但這麼簡單的問題,文帝還是問她了。
她要想想,文帝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是否別有深意。
然而,伽遙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
「伽遙當然是想棋手。」
最終,伽遙還是給出了最簡單的回答。
「對啊!誰又不想當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