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王都繁華、熱鬧的寬廣街道上,緩緩行著。
沒多久,聖堂迎接的人也來了。
上師寒暄了三兩句。
然後親自安排早已備好的別院。
別院在王都最繁華地帶的一座豪華府宅里。
據說這曾經是某位貪官所有。
只是那貪官被當今魏王砍頭後,這奢侈的府邸被贈送給了聖門,算是魏王回應「當年思無邪北上關山,為他消弭了盜寇災禍」。
聖子巡查,到王都,通常都該是太子出面招待。
因為國教一體,聖子太子當如兄弟,就如魏王與思無邪一般。
但這一次,太子卻死了。
剩下的兩名皇子裡,誰來接待聖子,就意味著誰很可能就是新太子。
魏王也不知道派遣誰來。
他看到兩個曾經被他放逐出王都的兒子回宮,兩人身上都藏著奪嫡的殺氣,心裡不由嘆息。
隨即,他又知道了老七魏達死去的噩耗,更是苦笑連連。
魏王不瞎,他知道老七是怎麼死的,可他能怎麼辦?
所以,他將魏遼叫入宮中,找了個小理由狠狠罵了一頓。
但魏遼至始至終也不說話,看著那老邁的父親,他心裡冷哼,不過是個老不死的東西,你現在罵我,等你死了,我把你屍體放在外面放個七天七夜,你吃了那麼多靈丹妙藥,這才能活到這麼大歲數,否則早就死了吧?
末了,魏遼直接開口道:「父王,讓我去接待聖子吧,昨日我可是聽說聖子和我那五弟在北門發生了爭執,由他去,聖子可是會不高興的。」
魏王嘆了口氣,想想去年,他還精神氣良好,然後派出精兵五千去燕魏邊境為那少年護航,可一轉眼...
「你先下去吧。」
魏遼嘴唇帶起弧度,強硬道:「父王,你再想想,為聖子接風洗塵,可是這幾日就要定了。
大哥故去,聖子失憶,兩人原本的交情早就不在了。
如今如果派兒子去,便是與這聖子重結兄弟之誼,不好麼?」
魏王怒笑道:「你還知道你是我兒子?」
魏遼不再說話,低下頭,神色冷了冷。
「下去!」
已經瘦削不少的魏王看著四皇子的背影,忽的開口:「風公公,去把那孩子帶來,我想見見他。」
一位看似平平的老太監應了聲,他也不問「那孩子」指的是哪個,因為他知道君王心思。
這深宮裡,也許他比那些妃子,都更懂這魏王的心。
...
冰冷的宮廷過道,響起重重的腳步聲。
門扉一路漸次打開。
披著黑金袍子的聖子闊步往前走著,穿過重重光影。
老太監一路在前,所到之處,自有隨從,小太監開門。
路走到了盡頭。
夏極看到了坐在空蕩殿堂中的魏王。
他沒有跪下,只是抱了抱拳行禮道:「見過魏王。」
身後,風公公很快退下,然後把殿門重新關上。
秋末,殿內有些陰冷,但兩排天窗卻投落下金燦燦的光。
魏王在打量著他。
夏極也抬頭打量著魏王,只是看了一眼,他就知道這皇帝離死不遠了,至少活不過這個冬天了,他元氣枯竭,就算是靈丹妙藥,也無法再挽回了。
魏王忽的開口,用一種家長里短的話音說:「去年秋天,朕的身體還挺好,後來月圓之夜後,知道你在邊境,為我大魏揚威,更是開心。只是後來,入了冬,不知怎麼回事,忽然身體就垮了下來。」
夏極禮尚往來道:「我也要多謝魏王能夠派遣五千精兵,為我護航,否則我只是一人之身,未必能擋下燕國的大軍壓境。」
魏王笑笑:「你呀,真是比當年的思無邪強太多了。這話,也是和朕在客套吧?哈哈...」
忽的,他重重捂嘴咳嗽起來,一抬手,只見掌心添了幾個血點,魏王輕嘆一口氣,然後又恢復了神色,繼續道:「北涼州,鐵嘯已經告訴我了,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