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石鼓城,夏南重新找了一條船,沿運河下杭州,這一次沒找到專門的客船,只有一艘貨船。
貨船的條件肯定比客船要差一些,但夏南不想久等,乾脆就搭乘貨船算了,買最好的房間,還過得去。
石鼓城距離杭州已經不遠了,一路順風順水,順流而下,只一日的功夫,就從石鼓城來到了杭州城。
在杭州碼頭下船之時,太陽已經落山了,天邊布滿了紅霞,夏南並沒有進城,轉向西邊而行。
從記憶中翻出來,夏南小時候,和他母親董婉潔一起,住在杭州西三十里外的雙橋鎮,母子兩人相依為命。
大明國以武立國,武比文重,考武舉的人比考文舉的人多,使得文舉的競爭力不算太激烈。
但這也是相比於武舉來說的,文舉依然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想要一路考上去,沒點真實水平是不可能的。
夏南不到十五歲高中舉人,除了本身確實有那個天賦之外,與董婉潔的悉心培養分不開,讓夏南不由感嘆,母愛之偉大。
聽靖平皇帝所說,夏南的父親夏分宜和母親董婉潔曾經都是高手,儘管夏分宜死了,董婉潔被廢了武功,曾經的武學經驗應該沒丟啊。
有武學經驗,有神功秘籍,夏南想不通,董婉潔為何不教他武功,畢竟,這是一個以武為尊的的世界。
這一次回鄉,除了祭奠一番母親的亡靈之外,夏南還有一個目的,想追查事情的真相。
俗話說得好,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在京城的時候,處於皇權的高壓之下,夏南可以做的事情有限,許多事都不敢做得太過分。
像朱家,夏南對其恨意熊熊,朱家對他造成的傷害,他沒一刻敢忘記,只恨不得將那個賤人千刀萬剮。
一穿越過來,就成為一名太監,夏南的怨氣不小,這關係自身切身利益的,怎麼可能不想報仇,只是,朱家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朱家作為京城拍得上號的巨富不說,朱彬這個賤人,還真和梁王有勾連,聽說梁王有意納她。
通過東廠,打聽清楚了朱家的詳細信息,夏南有些推測,一旦他動朱家,未必破得開對方的關係網。
而且,若梁王插手其中,夏南不說對朱家造成致命性的打擊,最多騷擾一番,沒什麼意思。
既然不可能將朱家逼得破產,給朱家造成致命的打擊,夏南乾脆就不輕舉妄動,留待有了機會,一擊斃敵。
如今,夏南離開京城,看似離大明的權力中心遠了,實則更加自由,可以盡情開始自己的計劃。
不僅自己的仇要報,夏南還有一個決定,若有能力,連父母的仇一起報了,管他玉女宗或者慕容世家,一鍋端了。
落日的餘暉將盡時啟程,向著雙橋鎮而去,在星輝漫天的時刻,他走進了這個安靜的鎮子。
夜晚的雙橋鎮十分安靜,街道上沒有行人,沒有喧譁之聲,只有偶爾傳來的狗叫,一聲一聲,或者哪家媳婦高亢的大嗓門。
夜色很重,又沒有星星、月亮,能見度不高,但夏南走在鎮上,似乎一切都看得見,都在眼底。
一入雙橋鎮,許多久遠的記憶,像放電影一樣,在夏南的眼前回放,清清楚楚。
關於前身的記憶,夏南用到的時候不多,很少會去回想,去回顧,但這一刻,卻漸漸清晰,歷歷在目。
前身一心撲在學習上,很少與人接觸,少於事故,故顯得有些天真,但人品極好,十分孝順,絕對是讀書人的楷模。
或許是董婉潔將他保護的太好了,在她過世之後,夏南的生存十分艱難,不是說吃不飽,穿不暖,而是難以得到與功名相對應的地位。
在曾經走過的街道上走過,河邊、小巷子裡,夏南找回了前身的諸多回憶,他可以感覺得到,前身那時候是幸福的。
「哎,平凡的溫馨,才是真正的幸福啊。」
夏南感嘆道,由此及彼,想到了自己。
懷著淡淡的回憶的溫馨感覺,夏南通過一座橋,來到了雙橋鎮的一角,這裡有一座土培房,只有兩間。
雙橋鎮依一條河流而建,一座小鎮,被一條河流分成了兩半,河流上架起了兩座石橋,十分堅固的石橋,有三百多年的歷史。
第一百三十七章曾經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