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贊樓!】
他真氣壞了。
平時他不愛說髒話,但現在的他只想出口成髒。
溝通?交流?
世上有些人根本沒法交流。
很遺憾,這群親戚就是這類人。
如果他們真懂交流的禮數,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哪怕只有丁點都好,可惜沒有。
這本該是他榮耀的衣錦還鄉,哪怕車是別人的,但女兒卻是自己的。
如今的他在普通人圈子裡,也勉強算是功成名就。
但現在這些人剝奪他成功人士唾手可得的小幸福。
他們在抹煞他的過去。
這些人在強迫他與前身的過去做個了斷。
他都飛到半空了,就算不考慮斬妖里的地位,他也好歹千萬身家。
真要願意幫這些人,他會差這點錢嗎?
一棵柑橘樹?一畝柑橘樹?甚至一百畝柑橘樹?這些都是屁!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是空話,自古以來就有名言,幫親不幫理。
這些人稍微給點力,不要讓人那麼寒心,沈崇看在前身血緣的份上,真不介意拉他們一把。
他是異鄉客,他需要個家,他也不是天生冷血無情的人。
但現在,他說不出的失望,甚至隱隱有些心痛。
沈崇大約有點明白前身的心情了。
一個人能連自己的家鄉和親人都想主動的遺忘,只有一個解釋。
哀莫大於心死。
他心裡屬於這片土地的那部分,死透了。
清明節他剛回到這裡時,雖然內心沒抱多大期望,但卻做好了心理準備願意正面前身的過去。
可惜現在他看到了血淋淋的現實,一些被刻意忘卻的回憶,漸漸浮上心頭。
那都是些斷斷續續的畫面,帶著委屈、憤懣與不甘的怒火,但又有些無可奈何。
當初兩家挨著有片竹林,本是一家一半。
自從收竹筍的人第一次來過牌樓鎮後,那片竹林全部屬於大表叔家了。
老宅後面有座小坡,本來三分之一屬於前身的父母,自從大表叔二表叔還有個堂伯一起搞了個散養雞場後,沈崇再沒被允許踏足過那小坡。
那是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少年前身驟聞噩耗,在經歷過絕望的淒涼之後,沒錢安葬,連夜登門只求各位親戚能借點錢救濟一下。
這種小小的要求,這種悲痛的時刻,他卻冒雨連吃十三個閉門羹,最後在雨中暈倒街頭。
是黃茂父子倆將他送進城裡,並墊付了藥費。
他的人生被徹底改寫了。
七天後,他靠著在城裡坑蒙拐騙搶,靠賣血弄回來五千塊,終於下葬。
但後來他才知道,大表叔弄這事只需要兩千塊。
他恨。
現在,那些被深埋心底的仇恨,伴隨著他近乎癲狂的咆哮,如火山噴發直衝天靈蓋,幾乎要將他籠罩吞噬。
雖然這些年裡受苦的不是他,而是前身,但現在這憤怒卻將他徹底點燃。
他既是替前身而怒,更是替自己而怒。
他不知道前身當初是怎麼忍下來的,但不重要,現在是我說了算!
我忍不了!
沒人知道他的心理變化,只知道他突然血紅了眼睛,拳頭拽得緊緊的。
他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緒,因為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一旦出手,能一拳打穿在場任何人的胸膛,能一腳把任何人踢成兩段!
原本躲藏在小土坡後面的李鴻牧感受到前方傳來的沖天殺氣,悄然探出頭來,死死盯著沈崇。
一旦沈崇真要痛下殺手,他必將出手阻止。
沈崇的暴怒直到親手撫摸到前身亡父的劣質墓碑時,感受著手裡冰涼的觸感,終於緩緩消退。
「哈哈哈哈哈!」
沈崇突然朗聲狂笑。
然後他笑聲頓止,怒指相互攙扶著的二表叔二表嬸,再怒視本來躲在家裡,聽說情況不對急匆匆帶人趕來壓場的大表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