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平靜,對別人來說,是特別好睡覺的,可是對陳稀可而言,那是恐怖的,尤其是老鼠在閣樓上開始狂奔,並發出「吱吱」叫聲的時候。
為了避免再次被楚欣染冷嘲熱諷,她死死的忍著不敢驚叫,可也不敢在房間裡繼續呆下去了,走到外面的走廊上,發現陳凌的房間還有燈光,這就走過去敲了敲門。
陳凌打開門,發現是陳稀可,不免有些意外。
「陳凌,你還沒睡呀?」陳稀可張口問道。
「是啊,在寫今天的病例總結!」陳凌指了指台案上的筆墨紙研,儘管現在圓珠筆是那麼方便,但他就是喜歡用墨筆,這可能是他從陳代帶來的唯一一個沒改掉的習慣,「你呢?怎麼還不睡?」
「嚴老師不在,我睡不著!」陳稀可嘆口氣道。
陳凌恍然,這女人怕老鼠,沒人陪睡不著,想到這點,心中不由一跳,難道她是來邀自己過去陪床?
陳稀可見陳凌木頭似的杵在門口,一點也沒有請她進去坐坐的意思,不免就道:「你讓我就站在這裡和你說話啊?」
當然不是站在這裡說話,要說也去房間裡,但不是這個房間,而是她那個房間,陳凌這麼蝟瑣的想著的時候,又突然暗罵自己一聲蠢驢,陪床這種事情關鍵不是哪張床,而是床上的是誰,就算是在自己這個房間的床上,只要人沒變,那也不是一樣的嗎?
不開竊!陳凌數落自己一通,趕緊的把她讓進了房間裡,然後就把門關緊,還上了栓。
陳稀可不以為然,栓緊了門,她還感覺更安全一些呢,對這個可稱作陳董的老屋,她的心裡真的有陰影了,仿佛覺得到處都是老鼠似的。
確實,老鼠在哪裡都存的,不管城裡,還是鄉下,有的只是偷食,但有一些卻是專門偷人,在隔避房間同樣也不睡著的楚欣染聽到陳凌房間的聲響,不由恨恨的想。
剛開始的時候,她也像陳凌一樣,並不是有心要偷窺或偷聽的,只因為這木板隔樓實在是隔音太差了,差到西廂剪指甲,東廂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然而發展到後來,無心就變成了有意,有意更變成刻意了。
坐在陳凌寫字的台案邊,陳稀可無聊的看了一會兒他寫的病例,誰知道發覺更無聊,這傢伙不知是三字經讀多了,還是文言文中毒了,通篇都是之乎者也,看得人一個勁的犯暈,於是她就無話找話的道:「陳凌,你覺得人生的意義在於什麼?」
「干!」正在埋頭寫字的陳凌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對他來說,人生的意義卻實就是此,在鄉下這兩三天,沒有美女共枕,他感覺自己渾身都不得勁呢!
「……」陳稀可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看到她這副表情,陳凌才意識到自己失語,靈筋一轉,立即就瞎掰了起來:「我說的這個干,是幹活的意思,只有幹活,人生才會充實,人活得才有奔頭,才能儘自己的責任,完成自己的理想!」
「哦!我還以為……」陳稀可話說了一半,就嘎然而止,臉紅了起來。
你以為什麼?你以為他一天到晚什麼事都不想,就想著干是嗎?你這樣想就對了,趕緊的滾吧,不然一會被那個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在隔壁的楚欣染暗道。
「陳稀可,那你認為人生的意義是什麼?」陳凌反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陳稀可茫然的搖頭,隨後若有所思的道:「也許你說得對,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得已,又必須盡的責任吧!」
「哦?陳稀可,你家裡有很多人嗎?」陳凌又問道。
「沒有很多!」陳稀可搖頭,「我父母很早就過世了。」
陳凌有些同情,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又問道:「那家裡還有什麼人呢?」
「只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姐姐了!」陳稀可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只是陳凌並沒有注意到而已。
隔壁的楚欣染聽到這裡,不免一聲冷笑,又玩「裝可憐,博同情」這招啊?老套了一點吧,有沒有新鮮一點的啊?
陳凌卻沒有恥笑,反而頗有觸動的道:「你有個姐姐,那也比我好多了,我在這個世上,就是了了一生,無父無母無兄無妹無親無故,只有……」
「你不會是想認我做妹妹吧?」陳稀可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