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定邊看了葉玄一眼。
眼神略有複雜,卻並未開口。
而事實上,在陛下剛才問詢他的時候,他其實心中也湧現出了與葉玄同樣的答案。
只是這終究會牽扯到陛下敏感的神經。
是也選擇了裝傻充愣。
卻沒想到葉玄這愣頭青,竟然直接說了出來。
難道你不清楚陛下這些年對於譽王一直還懷有猜忌之心嗎?
難道你不知道譽王如今是你名義上的岳父嗎?
葉玄呀,葉玄!
你何必趟這一趟渾水呢?
他心中暗暗叫苦。
永盛帝微微斜了一些眸子,看向葉玄。
厲喝一聲。
「大膽!譽王乃是朕的同母胞弟,他豈會幹這吃裡扒外,勾吉他國的勾當!再說,譽王也算是你的半個岳丈,你這般告發他,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是卑劣嗎?」
而葉玄卻是不慌不忙。
先是對著永盛帝躬身作揖,旋即神色從容。
「陛下,臣之所以這般說,原因有二。其一,臣自小學的是聖賢書,讀的是聖人語錄。聖人教育臣要忠君愛國。臣為陛下的身子,是大靖子民。臣方才如此回答。其二,陛下只是問臣誰的嫌疑大,嫌疑大,卻未必就是真兇,是以臣能不避嫌。」
「哼!你小子就是能胡攪蠻纏,那你與朕說說,為何說譽王的嫌疑最大?」
似乎是對葉玄的這一番回答頗為滿意。
永盛帝臉上的寒色隨之斂去了不少。
他旋即又輕哼了一聲問道。
「回陛下,之所以臣覺得譽王嫌疑最大,非是近來譽王有什麼怪異的舉動讓臣注意到。而是依據當年陛下與譽王殿下爭儲之事,推斷而來。」
「陛下,當年您與譽王爭奪儲君之位,震驚天下。而今陛下已經成為千古帝王,臣以為能與您爭奪儲君之位的譽王,自然也不可能是平庸碌碌之輩。」
「你便僅僅是因為這些便判定譽王嫌疑最大?」
「是!」
「當真再沒有其他了?」
「陛下,您覺得臣對譽王殿下的了解會勝過您嗎?」
葉玄目光凝望永盛帝,不偏不倚,直面其眼神,毫不避諱。
「您與譽王殿下乃是同母胞弟,這天底下無人比陛下您更清楚譽王殿下的為人,譽王到底會不會勾吉他國,相信陛下您最是清楚。」
「至於臣剛才之回答,則只是臣根據當年陛下與譽王爭奪儲君之位推斷而來,是否為真,臣並不能做出決斷,僅僅給陛下做一個參考罷了。」
「臣相信,陛下聖心獨斷,定能決斷出譽王是否有這方面的心思。」
說完,他又是老老實實的躬身一拜。
永盛帝目光銳利,眼中似有光芒明滅了數次。
最終他嘆息了一聲。
「譽王雖當年與朕爭奪過儲君之位,不過其早已經幡然悔悟,而今他一門心思輔佐朕,意圖助朕一統天下,成就千古一帝的基業。朕相信他定然不會做這般背逆朕,背逆祖宗的事情。此事就此打住,不許再提。」
「臣明白!」
「老臣明白!」
葉玄與葉定邊同時躬身應聲。
永盛帝迴轉身,走回到了御案前落座。
葉玄微微側頭看了一眼爺爺葉定邊,後者則是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顯然,對於自己剛才抖機靈頗為不滿。
葉玄脊背略有發涼,心中卻也是暗暗後悔。
譽王是那三國勾結的大靖內部勢力。
葉玄打心底是不相信的。
雖然自己這位半個老丈人當年在與永盛帝的爭雄之中輸了。
但從這段時間自己與之相處的過程之中,不難看出,譽王與永盛帝一般,都是心氣極高之人。
這一類人天生不喜歡玩弄陰謀詭計,更原因用大開大合,正大光明的方式解決爭鬥。
便如當年兄弟二人相爭。
永盛帝前去揚州巡視,後院失火,譽王並未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