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夏廣正坐在一棵楓樹下,他雖然得到了青蓮化生的傳承,然而宗門的兩大絕學都還處於瓶頸期。
一念化青蓮已生無暇之蓮,但花開花落一百次一千次,卻是無法頓悟生死。
青蓮劍歌已經化出青蓮劍,但在人劍合一的時候,卻是完全卡住了。
白昱席地而坐,正大大咧咧地指導著這位小宗主,時而又呵斥兩句,畢竟她覺得自己和小宗主很熟悉。
有時候熟悉了,就忘記了最基礎的禮儀。
夏廣不以為意,有一出沒一出的聽著,但白昱說的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也許是功法出了錯,也許是自己思路出了錯。
如果別人的功法未必適合自己,那麼便自己創出一門來。
一念既生。
夏廣也不顧白昱在一旁嘰嘰咕咕,便是閉目盤膝。
白昱看著小宗主又進入了修煉狀態,怎麼都不聽她囉嗦了,便是哼了聲,不再打擾而選擇了在附近修煉。
一眼望去。
此處蓮葉田田,楓下,如是傘面的蓮葉上,坐著不少弟子,要麼在演化無暇之蓮,要麼在感悟生死之力,身側放著開謝自如的蜀傘。
夏廣心念微動。
左手顯出無暇之蓮的虛影,右手則是托著青蓮劍。
腦海之中思索著紅所說的提純、構建,以及血脈的注射之法。
太白子所說的青蓮化生的本質乃是以在進入真像境之後,進行分身,以蓮花為基,自己的一縷神魂為引,重新構建一個與自己息息相關的生命體。
有了這些,也許可以糅雜在一起,創出一門新的體系。
繼續想了一會,顯然沒什麼頭緒。
夏廣一拳毀天滅地容易,但是這些精細活兒卻並不擅長,但他正在努力學習。
也許有朝一日等他領悟了,演化出一方自己的宇宙也是輕鬆的很。
便在這時,一把飛劍從遠處而來。
來人是淨土青蓮宗的弟子,見到宗主之後,急忙從飛劍上落下,恭敬聲裡帶著些慌張道:「參見宗主,血肉之門再次出現,黃長老他不幸身死。」
夏廣急忙起身,「帶我去看看。」
一行人來到中央地帶,坐落在蓮花迴廊附近的小屋。
推門而入,屋內血肉狼藉,森然恐怖。
失去了上半身的黃長老顯然未曾來得及使用任何力量,便是一命呼嗚了。
有些弟子則以古怪的目光看著自家宗主。
這血肉之門雖然恐怖詭異,但似乎都是站在這小宗主身邊的。
先是吞了司徒尹,王長老,再吞了來敵,然後又吞了這挑釁的黃長老
白昱更是古怪的盯著夏廣,她記得這位宗主曾和她說過「他能與血肉之門溝通交流」,難道這件事真的是他所為?
即便那黃長老為人傲慢,但罪不至死。
如果真是宗主所為
白昱心底驀然生出一股寒氣
「宗主,黃長老之死,你怎麼看?」
白昱心直口快,藏不的話,血肉之門的事在她腦海里來迴環繞,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便是跑來問夏廣。
「是不是你和血肉之門溝通過了?」
白昱聲線顫抖,但卻絲毫沒想過自己也被滅口的可能。
她期待著聽到否認的回答。
夏廣抬頭看著這位自己入宗之後第一個見到的女子,卻不隱瞞,「血肉之門確實有些過分了,但它們本質並不壞」
一句話傳來。
極寒從靈魂里生出,白昱只覺心臟都被凍住,瘦削的雙肩忍不住晃了晃。
果然,血肉之門果然是站在宗主這一邊的。
原本親近的念頭正在迅速消失,而面前這位原本和她父親有著重疊的男人,也正在慢慢割離、分開,直到和父親再不相像。
一時間,這小宗主在她眼裡變得有些陌生了起來。
這種感覺很微妙,對一個人產生好感也許需要很久,但生出罅隙卻是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