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鏗鏗
夏廣聽到錘子敲打鋼鐵的聲音。
他眼睛動了動,眼前的景象朦朦朧朧的浮現了出來。
灰暗的屋舍里,厚布帘子正被紅色的熱浪推著,而向里一掀一掀。
隨之閃著的,是一星一星的火點。
帘子外,是巨錘敲打的聲音。
夏廣似乎想起來了他的名字叫蘇凡,今年十七,自己的父親是一個頗有名氣的鑄劍師,昨晚正接了一筆大單子,他已經趕工一整晚沒合眼了。
本來父親對自己寄予眾望,希望自己能夠與他「志同道合」。
只可惜父親失望了,自己瘦弱的身體就算是鐵錘都拿不動,更不用說鍛造。
因為這事,他沒被父親數落過。
很多次都是母親攔在了自己面前。
甚至,他記得有一次,父親蒲團般的巴掌都已經扇下來了,一巴掌甩在他的左臉頰上,隨後是母親撲在在了自己面前,擋住了父親隨後的拳頭。
輕吐一口氣。
夏廣記起自己該去學校了。
今天是入學的第一天,可不能遲到。
夏廣下意識的掀開了帘子。
帘子外,是一個嚴肅的眼神近乎苛責的中年男人正冷冷看著他。
夏廣說:「我上學去了。」
然後對於父親的畏懼,使得他不敢再停留一刻,匆忙離開了鐵匠鋪。
外面天氣陰沉。
街道的地面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
兩邊都是白色的石頭屋舍,黑瓦也被雪覆蓋,而顯出白,只有在邊緣部位才露出一片兒特別顯眼的黑色。
這裡是四海城,是一座充滿了古風、有著蒸汽文明、卻又有那麼一些特別的大城市。
學校是城裡排列第五的長風大學,坐定時火車就可到達。
進入學校後。
很快有迎接新生的學生走來,也許因為夏廣並不帥,而且顯得瘦弱的原因,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簡單的說了幾句,給他指明了方向,就返回了校門前,繼續等待。
這種不自然的輕視,夏廣卻是不以為意,按理說,他應該有感到一些陌生感,但卻偏偏什麼都沒有。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忘記了什麼。
這忘記的東西,使得他對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太在意。
排著隊,領了棉被,洗漱用具,鑰匙。
他低頭看了一眼鑰匙後的宿舍號:914?
居然有九樓。
而且這個門牌號似乎很不友好,就要死?
這才剛來上學,就要死?
莫名地,夏廣突然興奮起來。
似乎他本人對於死充滿了興趣,這古怪的念頭瞬間被他拋出了腦海。
順著指引,來到校園裡的一棟九層高樓。
仰頭看了看,大雪飄揚里,有些年份的住宿樓側面還爬滿了爬藤類植物。
只是植物都枯萎了,一層疊著一層,顯出荒蕪和悲涼的意味。
夏廣想到自己要在這裡度過四年,會有著陌生的舍友,會遇到許多之前從未見過的人,還有學到一些可供自己未來安身立命的知識,不禁心情舒暢起來。
像是來到了一個新環境,而產生了和過去告別的感覺。
至少,那如同噩夢般的父親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也沒有人會被逼迫著自己再去打鐵了。
真好。
當踏入宿舍樓後,他看到不少家長帶著與自己相同年齡的少年少女正在跑上跑下。
怎麼會有女的?
夏廣有些發愣,目光瞥向一側的大廳里的樓層信息欄。
信息欄里,清清楚楚地寫著一層大廳,二層到五層是女生宿舍,六層到九層是男生宿舍。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安排?
夏廣敏銳地察覺到這信息牌是新貼上去不久的。
牆壁有些泛黃,但這信息牌卻是嶄新的很。
有些古怪。
略一靜止,夏廣開始繼續往前
13.古怪的大學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