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表已經咽了三十九次口水,每一次都伴隨著喉結滾動,他就像是看戲的一般,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殺戮。
青影如鬼魅,穿梭著,整個安靜的林道之間,根本不存在對戰。
只是單方面的屠殺。
風聲。
劍影。
寒芒。
以及,那些黑衣人凌亂的腳步聲,逐漸崩潰的哀嚎。
以及一蓬蓬血液從項上噴射出來,染的這碧綠的林子,猩紅血紅深紅。
那面容陰柔的凌二十八,速度詭異無比,劍術也是詭異無比,羚羊掛角,不著痕跡,施展開來,隨興所至,根本不拘泥於一招一式。
為首的黑衣人儘管也拿著劍,卻是連他的影子都觸碰不到,明明也是高超劍客,但是對比起來,卻像個才初次接觸劍術的孩子。
如同蹣跚學步的孩子,在追個一個大人跑,那樣子,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只是,蘇老表沒有笑,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上,頂多也就這樣了。
所以,他不敢動,筆直站著,然而卻已是一身冷汗。
幸好,幸好剛剛自己沒有表現出投降的意向,否則此時滿地的人頭,怕是少不了自己的。
蘇老表的目光里,數百的黑衣人,如被割草,還有些則是尖叫著,四處逃竄走了,剩下那為首的黑衣人,則是茫然的揮著劍,但是目光里,那自稱第二十八個入府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在哪裡,在哪裡?出來啊!」
蘇老表輕嘆一聲,所有人都看到那凌二十八正踩在他的頭上,如此重量,竟然輕如鴻雁,令那為首黑衣人感覺不到
下一刻,那凌二十八唇邊掠過一抹冷笑,劍一挑,那為首黑衣人戴著的黑布便被扯開了,露出其後一張如同冠玉的俊俏臉龐,劍眉入鬢,雙眼有神。
只是那眼卻帶著濃濃恨意,懼意。
蘇老表低下了頭,果然是巍陽山劍門的那位賢侄楚暮
可惜了,要不是神武王,這位賢侄才是最有希望和小姐喜結連理的那位。
「喲,真是個小白臉兒,咱家也是我見猶憐呢。」
尖銳帶著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楚暮一驚,急忙抬頭,卻見那一把寒刃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還有那如惡魔一般的臉龐,戲謔的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弱雞」。
貓捉老鼠的遊戲已經結束了,凌二十八準備收工了。
但便在這時,一個穿著大紅婚紗的狐媚臉兒的少女,卻是跑了出來,雙手握著匕首,反指著自己咽喉,「放他走,放他走!」
凌二十八一愣,微微皺了皺眉,剛準備不小心割下腳下的頭顱,然後說一聲「抱歉,遲了」。
但蘇妲己語速比他更快,她匆忙而急促,「我願意嫁給神武王,你放他走否則我就自殺。」
凌二十八的劍頓住了,但他曾是風廠督主。
狠辣無比,對於斬草不留根尤有心得,便是藏人的密道,書架後的暗室,什麼什麼機關里的暗格,他都是熟稔的很。
殺人不殺光,等同於自殺,所以他曾名絕戶,用來告訴自己,滅族需絕戶,雞犬不留。
如今劍架在這小白臉的脖子上,卻殺不得,凌二十八就像吃魚卡著刺,難受的很,於是眯著眼,看著那正哭得梨花帶雨的新娘子,帶著一絲敬意道:「蘇姑娘,這樣不好吧?」
他帶著敬意,不是敬這個女人,也不是敬蘇家。
唯有那一位君臨天下的男人,才會令他肅然起敬,令他寧可違背自己的原則,也願意停一停,緩一緩。
蘇妲己也不傻,決然道:「我若是嫁給了神武王,未來也算你主母,主母說的話,你不聽嗎?」
凌二十八哼了一聲,神色變了幾變,然後尖銳地哈哈笑了起來,「主母有命,二十八自然不會不從。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咱家不在明處,躲在暗裡,就是要看看哪些不開眼的玩意敢來惹大人,你惹了大人,還想全身而退,天下哪有這等好事。
其實你應當慶幸了,若是再往前走一段,落入那蠻子的手裡,怕是要被撕碎啊。」
說罷
190.上代傳奇榜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