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縷金燦的光,從屋檐落下。
老僕已經去了些乾草在餵馬了,靜靜默默的,腰間那挎著的劍像是個裝飾,聽到身後腳步聲,他頭也不回道:「公子,你醒了?」
「吃碗麵條,我們也該回府上了。」少年靠著根木柱子,「可惜,方天畫戟弄丟了。」
老僕想了想,公子這習武速度太快了,快的不真實,他既然要回去,想來也是在那江南水鄉待了十年,出來這麼多天,這股氣也是有些消磨了,回去穩一穩境界也好。
天才早夭。
公子何止是個天才。
所以,老黃也不勸,應了聲,然後輕聲道:「老僕會看著,在恰當的時候,問師兄要來那功法的第二品。
只是回了府中,公子切不可練習其他武學了,心無旁騖,才是真正武者該有的態度,貿然練習其他功法,會種下魔念的,到時候便如邯鄲學步,連怎麼打拳都忘記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快點兒吃麵條去,吃完,我們啟程了。」夏廣催促。
一炷香時間後。
五虎山腳下,野店旁的馬車就是啟程了,老僕揚起馬鞭,甩出明亮的鞭響,在漫天落葉里,順著一條白色的小道,逐漸遠去了。
馬車入了江南水鄉,那繞著西子湖建設的古城,老僕本是準備著接受懲罰,但意外的竟然沒有人尋來。
反倒是一個個如臨大敵,氣氛緊張,向著城中去了。
老黃忍不住拉住一個,開口就問:「怎麼了?這麼慌?」
那人認出老黃的面孔一愣,便是掙脫開來道:「現在沒空理你。」
說完,就跑。
老黃揪著不放,「說清楚。」
那人一跺腳:「你煩不煩,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隨後,那人用極快的語速將事情大概說清了,說完就跑了。
老黃,以及車裡的夏廣都聽得真切。
確實出大事了。
而且是兩件事。
第一件事,皇莆家的大公子,練功走火入魔,雙手廢了,這也是為什麼家主最後沒能親自去五虎山,而只是派了個長老的原因。
大夫人的身份背景驚人,這兒子廢了,她能不鬧?
皇莆念自然只能是留著安撫了。
第二件事,也就是這時為何大家匆匆趕路的原因。
慕容世家那位風流倜儻的二公子慕容重的未婚妻唐柔來了,雖說指的娃娃親,雖說指腹定親的兩位,一個是唐門門主,一個是慕容世家家主,但這並不保險。
這不,那唐門的未婚妻,這就說來見「見識見識二公子能不能配得上她,若是配不上,就退婚」。
唐門是大門派,底蘊極其深厚,而慕容世家只是中等門派。
而且唐門執掌門派的實際上是唐老太太,門主只是個象徵,唐柔是老太太的心肝寶貝,她爹說的話管個屁用。
所以這一次,老太太親自讓門中的兩位高手帶了十幾名唐門精英,一起下江南來了。
幾個因素疊加,慕容家雖惱怒,但也是無可奈何。
只能應了唐柔的要求,那就是擂台比武。
贏了,唐柔就再考慮考慮,輸了,這事兒直接告吹。
這群人便是跑過去助陣的,同時也是去看看這也許可以傳遍江湖的一件軼事。
老黃倒是沒想到,剛離開大半個月,就發生了這許多事情。
皇莆念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大兒子皇莆一方,是正妻所生,而這大夫人善妒,可不是善茬,她背後有劍陵這一方大勢力撐腰,此事沒完吶。
二兒子皇莆遼,雖是小妾所生,但這小妾卻是很懂得見風使舵,加上出身也不低,是個富甲天下的商人之家,每年沒少給大夫人送金銀寶貝。
三小姐,就是皇莆香。
而小公子,就是自己馬車裡這位陰差陽錯,成了皇莆念兒子的小皇子。
這事不知道會不會波及到公子。
老僕有些拿捏不准。
而那唐門和慕容家的事,他卻是不想理。